试探与疲惫

    而清除这边的工事,就意味着需要一次次的强攻,投入大量兵力,消磨掉无数的血肉,让大量青年长眠在这里。

    一个坚决的指挥官,只要舍得填下人命,终究是能够突破这样的战线的。但是,如果俄军在要塞内和克里米亚半岛之外的兵力的足够强大,他们就可以在联军进攻塞瓦斯托波尔的时候从外围突击支援要塞的守军,这一点是可以不必怀疑的。

    这是经过了俄国几代人精心经营的要塞,必然是拥有十分强大防卫力量,而为了拿下它必须集中兵力,集中兵力又将会削弱其他地方的防卫,于是又要防备俄军的解围。

    这似乎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唯一的解答只能是大量的时间,还有大量的生命,前提还是国内能够一直稳定,同时保持庞大的军需品需求的供应……任重道远。

    一个月是无法赢下来了,三个月应该也不行,也需要半年……不,半年后就是冬天了,也许可能要明年春夏。

    老侯爵微微闭上了眼睛,只感觉眼睛酸涩,脚步也有些虚浮,但是他强打起了精神,笔挺地站在了船舷上,以挑战式的眼神看着对面模糊不清的要塞。

    “轰击两岸的炮台。”接着,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旁边的副官们说。“压制了他们的炮台之后,我们进去看看!”

    “是!”副官们马上传达了他的命令,然后开始通过旗语来传达给其他战舰。

    而接下来,战舰的行动就将由联军舰队的总司令英国的邓达斯海军上将来负责了。

    和守军零星的炮击不同,大量英法联军的战舰要训练有素地多,依照旗号的命令,一些搭载着臼炮的小型战舰和三帆的快速巡洋舰无视了对面的炮火,强行向炮台凑了过去,而后,大量战列舰迫近了过去。

    重新恢复了些许精力的老人,重新拿起了望远镜看向了远方的要塞。

    就在这时,他的耳朵突然被轰隆的声音震得几乎失聪,原来是前方的舰队正在邓达斯上将的命令下,向要塞开炮了。

    最前方的轻型战舰大无畏地冲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距离上,然后冒着风险向岸上丘陵上的炮台开炮。这些轻型战舰只搭载着大型的臼炮,就是专门用来轰击岸上坚固目标的,它们的射程短,但是威力却很大。

    而这些大型战列舰也不遑多让,他们使用的重型大炮密集地开火,毫无保留地发动了攻击。

    在不绝于耳的轰鸣声当中,无数的炮弹向两边的炮台倾泻而去,铁质外壳的炮弹因为被带出炮膛的速度,而得到了可怕的冲击力。这些炮弹砸到了炮台的外墙和胸墙上时,发出了巨人的怒吼,碎裂爆炸开来,将大片砖石炸出了缺口。飞散开来的炮弹碎片和砖块又来回纵横碰撞,发出尖锐的嘶鸣,很快就将炮台上的各个地方都打得面目全非。

    四处的砖墙都被打出了深深的划痕,被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有些地方甚至还有血光混杂到了其中。在如此凶狠的炮击之下,炮台四处都有尘泥飘荡在天空,混杂着血腥的尘土味似乎能够传到海面上的战舰里面,在整个惨状如同被铁犁耕过了几十遍一样。

    每次击中敌方的炮台,都会在指挥舰上惹来“帝国万岁!”之类的欢呼声,年轻的军官们兴致勃勃地看着被死神和战神笼罩的这片区域,犹如是欣赏一幕宏大的戏剧一样。

    然而,特雷维尔元帅却要镇定地多,他看得出来,这样的炮击虽然压制住了对面的炮台,造成了一些损失,但是这样的损失对守军来说算不上什么,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能修复。

    这只是在啃一层表皮而已,整个怪物,甚至因为而小小的伤口而被激怒了,它一定在发誓要死战到底,要和我们这些人拼到最后一口气……老人心想。

    “啊,我们大概要在这里呆很久了!”在炮火的隆隆烟雾当中,特雷维尔元帅再度心想。

    看着这座在陆地上似乎岿然不动的要塞,他不由得感到有一种由衷的不安和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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