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奸细何在?

    “你是说那些蒙人奸细竟早就不在他们登录在户房簿册上的宅子里了?”在听了杨晨的禀报后,县令朱暄顿时勃然变色,差点都要从座位上弹起身来。

    因为他很清楚此事的严重性,如今蒙人大军攻城正急,一旦偏头关内不能及早将这些奸细找出来,而让他们从中再次捣乱,扰乱了民心军心,则本就岌岌可危的偏头关真有失守的危险。而他这个本地县令身上的责任可就太重了,纵然身死在此都未必能抵偿所犯下的过错。

    杨晨的神色同样凝重,闻言无声地点头,愁眉深锁。朱暄见了,终于是坐不住了,当即就起身在房中踱起步来,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这却如何是好,是不是该让人大索全城,反正这偏关县也不到千户人家,只要尽尽心,一两天里总会有些头绪的。”

    这话传到杨晨耳中,他赶紧出言劝阻:“大人万不可如此做,那就正中鞑子的下怀了。本来城中百姓就因为鞑子攻城而人心惶惶,一旦大索全城,更会使得人人心慌,再有人从旁挑唆一番,恐怕百姓就要彻底乱了……”

    “你的顾虑不无道理,是本官有些太过急躁了。”好在朱暄不是个一意孤行之人,听了这话后,也深以为然地一点头,迅速打消了这一不靠谱的主意,但问题却依然还在:“可眼下却该怎么找到那些蒙人奸细呢?”

    顿了一下后,他又渴盼地看着杨晨:“杨典史,你是原来京城刑部的查案好手,总会有些办法的吧?”

    “这个……”杨晨顿时也陷入到了迷茫之中。他固然心思缜密,善于捕捉旁人看不到的细节,但是现在这一切看着全无线索痕迹,想要凭空就从这一两万人的县城里找到三人难度也是不小哪。

    看着他沉吟不语,朱县令的心便是一沉:“难道我们就只能被动地等着他们行事,然后处处布防了么?”

    “这自然是不成的。这天下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而且县衙上下还需要守着衙门,照看全县,不可能时刻有所提防。”陆缜轻轻摇头,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他的这一举动让朱暄再生期待,赶紧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了么?”

    “唯一的线索就是他们一定有同谋者,不然不可能长期躲藏在我偏关县里而不留任何的马脚。而且,这个收留他们,帮着他们遮掩行踪之人还不可能是他们的族人。因为这一次,为防万一,我们已经把本县内所有的蒙人都拿进了县衙,已经不可能有漏网之鱼了。在这些人的家中,也没有多出人来。”杨晨说着自己判断,但却依然无法拿出什么准确的指向与线索来。

    朱暄瞪着双眼睛看了他半晌,这才问道:“这就完了?依然没有其他头绪么?”

    “下官是在想,这县里有什么我汉人百姓是会与这等来历不明,明显居心不良的蒙人合作的。他自然不可能是与官府关系紧密之人,也不可能是有些地位的商贾或书生之流,因为他们都很清楚一旦事情败露会给自己以及整个家族带来多么可怕的灾难。同样道理,寻常百姓也很难有这等胆量做出收留蒙人却不报与官府的事情来,哪怕那些蒙人能给予他们足够多的好处,依然很难。毕竟这里是长城边上的偏头关,百姓们谁家没有人被蒙人伤过呢?”杨晨一面思索着,一面将自己的想法缓缓道来。

    朱暄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些确实很有道理。可照你这么说来,岂不是我偏关县里不可能有这些蒙人细作的藏身之地了?除非他们化装成了乞丐,倒是可以不被人注意地留在县城之内。”

    杨晨却断然摇头:“这不可能。乞丐的身份固然不惹人注意,但许多事情上也很不方便。比如说之前那清格勒能那么轻松就把相关消息传递出去,就一定是用到了他们的力量。而几个乞丐若是能用上鸽子之类的飞鸟传书,本身就足够惊世骇俗,恐怕他们早就被官府发现行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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