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把人拿下!

    听出他话里的自责之意,丁越迁便伸手一拍他的肩头:“咱们当兵吃粮的既然守在这长城边上,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这次守堡的弟兄虽然伤亡惨重,但他们却也不亏,杀了两倍的鞑子,打出了咱们大明边军的气势。而且你一人更是杀了不下二十多名鞑子,就更不用感到愧疚了。”

    顿了一下后,他又有些疑惑地看向杨晨:“可有一点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是从偏关县出来想去大同,为何会出了长城,到这草原上来了?而且,你一个县衙小官,怎么就会有如此了得的本事,居然能在上百鞑子的围攻里支撑这么久,还杀了许多人?”

    “这个……”杨晨顿时面露难色,这些事情想要解释清楚可不容易,甚至还得把偏关县里发生的事情一并道出。可是他并不了解眼前这个丁千总,可不敢将实情相告。

    丁越迁也看出了他的为难,便洒脱地一摆手:“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反正我看得出来,你是咱们自家兄弟。”

    “多谢!”杨晨诚心实意地冲对方一点头:“实在是因为此事牵涉过大,我才不敢在见到杨一清大人前把实情转告他人。”

    “你来大同是为了见杨大人?”丁越迁又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才道:“要是如此,我倒是可以帮你递句话。不过等进了大同杨大人肯不肯见你,我可作不得准。”

    听他这么一说,杨晨心下更是一宽,再度称谢:“如此就有劳了。”

    “举手之劳,反正我得回城交令,总是要见总制大人的。”丁越迁一摆手道。

    又放下一桩心事,再加上说了这么多话又感到了一阵疲惫,杨晨便不再多说,缓缓闭上了双眼,很快又沉沉睡去。

    这一睡,就又是良久。等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已来到了一座古朴、高大、守御森严的巨大城池之前。

    虽然这座城池看着与长城完全融作一体,也没有个城名篆刻其上,但只消看看其足有七八丈高的坚固城墙,以及城墙上经岁月沧桑和外敌入侵而遗留下来的般般伤痕,杨晨已立刻猜到了它的名字——大同!

    大明九边重镇之一,堪称天下第一边镇的大同城!

    百年时光里,被草原蒙人强攻猛攻数百次,却依然矗立北疆,固若金汤的中原屏障大同城!

    城虽无言,但当杨晨远远地仰视这座古老边城时,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阵阵的金戈铁马,让他的心神顿时就激荡起来,连身上的伤口似乎也没有那么的痛了。

    就在他望着那古老的城垣心潮澎湃间,经过先前赶往城下的军卒一番交涉后,紧闭的城门终于在一阵吱呀声里为他们打开,露出了门后那道宽阔而深邃的城门洞子来。杨晨一看就知道这城门洞足有十多丈深,换言之,这城墙也足有十丈厚,无怪乎这大同城能被人称作边关第一坚城,任蒙人使出万般手段都无法将其攻破了。

    当然,他也明白,大同,乃至整座守护中原的长城所以能屹立百年,靠的不光是这里的城高池深,更是因为有无数军将在拿自己的性命守着这一座座的堡垒坚城。比如自己想要见的杨一清大人,又比如之前与自己并肩作战,到死都未曾退缩的保安堡的守军。

    怀着激荡的心情,杨晨终于进了大同城。不过他却不是自己走进的城池,而是躺在简陋的担架上,被人抬进的大同城。

    在穿过长长的城门洞后,入眼的却是颇显繁华的街市,相比起偏关县城的冷清,这大同城可要热闹得多了。一眼望去,沿街都是开设的各式店铺,还有一些穿着皮袄皮袍的外族人支个摊子在那儿卖力吆喝着,向着来往行人贩卖着自己的皮货牛羊,完全看不出双方间的敌对。

    这场景,杨晨在北京时也曾见过,但实在难以想象像大同这样身临草原的边关要城里居然也能让这些外族之人沿街叫卖,难道这里的守军就不怕这其中混入蒙人的奸细,一旦有外敌攻城,给守城带来危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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