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窑上下品,文思有惊雷

    短短几句话,便体现出这唐家叔侄对陶瓷事业的了解,明显是在来之前做够功课的。

    陈止点点头,说道:“两位所言不假,这烧制之法本就是这几地的立世根基,不会轻易泄露,因而我这烧制之法与这几家皆有不同,乃是出于一门新法,自信可以凌驾于上!”

    他的话中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味道,更蕴含着强大的自信,这源自领先成百上千年的技术差。

    这烧制陶瓷的方法,在乱世之中都有一定的用处,更何况是此时。

    “不过,”唐家叔侄却还有着担忧,那唐资看一开口,马上回过神来,解释道:“我等自然不会怀疑太守的本事,只是看代郡纸就知厉害,可这陶瓷好坏,有时候不光是本身决定,还要旁人追捧才行……”

    “不错,”陈止点点头,“但那是差别不大的情况下,要通过名家、行家来辨别好坏,但若是有着明显的差异,自然就不同了,况且这代郡纸不也是如此么?短短时间便声名鹊起,到时候代窑之名,亦可效仿!”

    唐典和唐资对视一眼,两人都是颇为心动。

    不过,他们却不愿意立刻决定,毕竟还有一个选择没有搞清楚。

    陈止看出了两人的心思,笑道:“当然了,你们若是觉得陈某空口白话,也无需担心,只要你们决定要参与烧制之事,那我当然会先让你们先看看成品,再做决定,更不要说,除了此事,你们也可以选择那印法。”

    唐典立刻顺势就问道:“这烧制之法,我等皆能明白,不过这印法到底有何玄机,还望太守能够明言。”

    陈止便笑道:“这印法,其实也不算什么稀罕事物,不知唐君可曾见过那道教的大木印?”

    “太守说的,可是道家真人用来印下符箓、符篆的木印?”唐典点点头,“我是曾见过的,此印颇大,其下雕刻有纹路,看着就是一个放大的印章,听说现在也有佛家之人,学者将木刻的佛像和团,用墨印印在经卷首或者经文的上方。”

    “唐君果是见多识广,”陈止点点头,“我说的印法正是与此有关。”

    “难道是刻印这种大木印?”唐资想了想,却摇摇头,“恕在下愚钝,便是刻印再多,恐怕也只有那真人与佛家之人才会需要,寻常的士人自有其章,断然不会用上这般巨大之物。”

    这说法很委婉,说白了,就是这东西太大了,又不美观,看起来太土,用着掉价,在士人圈子里根本没有市场。

    这也体现出了唐资对市场趋向和航行的敏锐。

    陈止却道:“并非如此,而是利用相似的印法,将文章拓印下来。”

    “哦?”唐典听到这里,终于来了一点兴趣,“愿闻其详。”

    “两位应该知晓,如今城中有不少北上的南客,”陈止也不啰嗦,直接说出了关键所在,“这些人所需的,无非便是陈某的通典,但以人力书写,便是思路再通常,写成一本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这还只有一本,可过来求索之人却远远超出这个数字,事后让人誊写,又要花费诸多时间,还有可能有错漏,因而便可用这拓印之法,迅速且快捷、准确的拓印下来。”

    “原来如此,但是此法到底有何特异之处?”唐典皱起眉头,觉得地方无法想通。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是过去未曾接触过的东西,而且还是提前了几百年接触,哪里能想通其中关键?

    不说几百年,就是后世,十年前后的科技成果,都有着巨大差异,而陈止所提及的赫然便是推动了人类文明发展,改变知识版图的恐怖大杀器——

    印刷术!

    在后世的人看来,或许印刷术不过是稀疏平常的技术,随处可见,乃至在一段时间内,纸质图书都有要被灭绝、取而代之的趋势,但在古代,这个技术的诞生,却足以称之为惊雷。

    以至于,在之前,陈止权柄不稳、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他都是将这个想法深深隐藏起来,半点也不泄露出来,最多就是动动造纸术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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