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为重,勿使友藩惊诧

    “属下带人过去的时候,那胡商已经纠结这城里城外不少鲜卑人过去,其中多为拓跋部,却也有那宇文与慕容所属,兹事体大,却是不敢贸然动作,需要您来拿定主意!”

    如今段部鲜卑大军直逼代县,那城里城外的鲜卑人都被严格监控,而属于段部的鲜卑人,更是抓的抓、跑的跑,早就没有遗留了,但凡有点嫌疑的、和段部有所牵连的,也都一并被软禁起来盘问。

    不过,那些其他部族的鲜卑人,虽有监控,却没有太多的捉拿,这也是代郡上下的共同意志在作用,从衙门里到世家中,都不愿意在这时候节外生枝,招惹一个段部鲜卑,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再把其他几个部族招惹了,那在北地就真的是举目皆敌了。

    只是眼下似乎是出了副作用。

    “人呢?现在在哪里?”听完了周傲的一番介绍,陈止当即就问起那一伙胡人的所在。

    “已经被安置在驿馆中安抚。”周傲拱拱手说着,话语谨慎,因为他不知道陈止的态度为何。

    陈止跟着又问起来:“这人说是拓跋部的胡商,可有人能证明?”

    “能证明,能证明。”

    这次说话的,却是那朱留,这位朱家当家之前因判断失误,没有抓住交善陈止的机会,让朱家落后唐家,回去后也被家中长者斥责,差点就失了权柄,便是如今,反思之后,也是大不如前,好些个权力都被那朱宪分润过去,所以这些天,他再面对陈止,口气和神态都放得很低。

    此时,他一出列,将头低下,说道:“在下的一名侄子,曾出塞为商,与这胡商有着一点接触,知道这人也姓拓跋,乃是那拓跋的宗室之一,虽说是旁庶远枝,但也算和主干沾亲带故,而且其人行商走货,积蓄不少,交善族中几大家,在哪拓跋部也是说得上话的。”

    陈止一听,再看众人表情,就明白吵闹的根源了,笑道:“原来是这样,此人名为商贾,但按着你的说法,放在中原便是世家之人,而且地位不低,也算是个话事人。”

    边上的王霍就出列道:“这正是因为鲜卑人与我中原礼俗不同,方有家族之长行走为商,但此人到底有着身份,对那拓跋部更有一定影响力,因此得慎重对待啊。”

    “两位的意思我懂了,”陈止看着面前的世家之人,问道:“是说要将这人放了?不追究他打伤朝廷官吏、损毁门守一事么?”

    朱、王二人对视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事先落到了坐在陈止一侧的刘宝身上。

    陈止也顺势看了过去,那刘宝露出无奈之色,起身拱手,说道:“若是平时,这人这般肆无忌惮,当然要重重问责,不可姑息,可眼下情况不同,为大局计,不放先将此人软禁起来,安抚为上,总不能恶了那拓跋部。”

    朱留这时又补充道:“而且这胡商交友甚广,兼手有余财,是以和其他几部鲜卑也是过往从密,所以一声号召,城内外的不少他族鲜卑人皆有响应,人多势众之下,便是周都尉的差役、兵卒,都节节败退,难以抵挡。”

    王霍也开口道:“这也是我等规劝太守和诸君的原因,这次涉及的人真个不少,若非必要,不如大事化小,小惩大诫一番,最多咱们吃点亏,好给那拓跋部卖个交情。”

    “哦?连兵卒都冲撞了?还聚众闹事?一言可以聚集众多鲜卑人?”陈止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点寒芒,“这人若真如你们所受的交往众多,那是否和诸位也有钱财往来?说不定,那段部鲜卑和他也有交情。”

    此话一说,在场的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升起来,隐隐察觉了陈止的心思。

    那朱留和王霍更是又要开口。

    这个时候,刘家的刘框出面说道:“太守,如今段部来袭,消息已经确定,这出塞的车队都受到了影响,不得不暂时退避,那段部来的威势甚是不小,听说足有五万人,便是只是对外宣称,但三万人总该是有的,再加上他们沿途收编人手,恐怕最后超过五万,也未可知,大局如此,对抗这一家已是困难,那拓跋鲜卑离代郡最近,若因我等处置不当,使外藩惊诧,遗祸无穷啊!听闻太守和那拓跋部的人还有交涉,要得几千人口,更派两位名士为使,总该多方考虑才是,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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