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与财相伴,哪个为真?

    这名道士得到传闻后,便不辞辛劳的前来北地,想要一见陈止,求得通典一书观之,正好碰上了张景生等人,听着陈止的话,也有疑惑,得闻这以文换纸之说,也有类似的猜测。

    “这天下孤本,被世家隐藏,彼此之间都好似防贼,书册乃是智慧结晶,为家风塑造之梁木,轻易不会示人,更不会奉于朝廷,就算是秘书监正,一样不得见天下之全,因此这通典必然还有欠缺,陈止或许是为了弥补之,需要搜集更多的书册,才有了这样的打算,所谓的以钱购买,反倒是为了迷惑他人。”

    有了这样的想法,几个人接下来在说话的时候,就轻松许多,都觉得把握到了关键。

    随着午餐被摆上来,众人在谈笑之间用餐。

    餐后,陈止便顺势起身,说道:“几位,我已经让人给诸位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并不是在驿馆,这里不比洛阳,很多地方可以称之为简陋,还望诸位不要见怪。”

    张景生倒是没有客气,直接说道:“哪里哪里,我等能在这里聆听陈先生您的教诲,就已经满足了,哪里还能得陇望蜀,况且在过来之前,家中也有吩咐,我等也早就有所准备,不会抱怨落脚之地的简陋。”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其实是受不得苦的,倒不是不好承受,而是没有理由的话,那就是自降身份和格调,除非可以借此传出名望。

    就好像晋景公在茅房里薨了,为千年笑柄,便是这毫无意义的受苦,而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连夫差的屎都吃了,却得了个霸业,是以为后人敬佩。

    边疆苦寒,不比腹地繁华,众人锦衣玉食惯了,骤然过来,自是心有疑虑,但只要能借着通典一事得名、得利,那就是投入了有回报的事,他们便能忍受。

    这里面的道理,陈止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说破,只是吩咐人,带着他们离去,自己则整理了衣衫后,径直前往官府,要处理公务。

    只是在离去之前,陈止终于又问起了那名道士的来意和来历。

    “贫道此来,其实只是为了借阅道论,但既然太守提出了规矩,自不会空手而观,到时候也有书册奉上,只是还需等上几日。”道士李不匿笑着回答。

    陈止便道:“既然如此,那道长不如也与张君等人一起去修养。”

    李不匿却摇摇头道:“这事却也不妥,几位君子都是上品人物,贫道山川野人,岂可同堂,不如还在城中游走,吾自去也!”话音落下,这道士将面前矮桌上的一条鸡腿吞咽干净,抹了抹嘴上油腻,便哈哈一笑,起身而去,大步流星,看着动作缓慢,只是转瞬之间,就到了那门外,身子一闪,融入人群,不见踪影。

    “未料这位道长身上还有功夫!”

    看着那健步如飞的身影远去,王快便感慨了一句。

    张景生却不意外,笑道:“这位道长该是孤身北上的,他一个人过来,却越过了诸多车队,和咱们碰上了,如果没有两把刷子,如何能独行天涯?而且你看脸上没有多少风尘之色,显是不光武艺不差,更兼修养生之术,下次再见,我当想他请教。”

    这两人说着,又和陈止客气两句,便各自分开。

    倒是看得书童陈物一阵不解。

    “老爷,那边还有代郡诸多家族等着,这边洛阳来的人也没给他们通典,您就这么回去处理公务了?”

    “这两件事,本就是一件事,”陈止看了陈物一眼,轻笑起来,“洛阳之人是促成代郡世家低头的力量,而代郡世家一旦能拧成一股劲,又可以反过来,让洛阳来客们有所顾忌,这群洛阳来者本就是过江猛龙,未来我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为了不被人反客为主,那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底牌,能震慑住他们,这代郡世家的力量,如果分散开来,根本不够看的,一旦集中起来,在绝对的力量上,要比任何一个洛阳世家派来的分支都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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