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佛压陈,愤而出声

    这两个僧人,一个眉骨和颧骨很高,长须垂胸,另一个虽然光着脑袋,但身着儒服,似乎只是一个居士。

    不过赵远这边声音落下,就有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那长须捶胸的僧人,乃是比丘首陀,听闻乃是西域人士,另一穿儒服的人,名为竺法智,此人倒也有些来历,为西凉张家子弟,这两人都是自西而来,到中土传佛的,在关中一代颇有名声,今日请他们上台,想必也有召集东西佛家,以彰那竺法潜之能的意思。”

    赵兴心中一动,回头看过去,入目的正是姜义的面孔。

    这位公侯世子之前在青州行走,想要蓄势扬名,未了碰上了陈止,不仅未能得偿所愿,反倒是让名声有了污损,和陈止也算结下了梁子。

    这一年以来,其人销声匿迹,据闻是回家读书了,赵兴知道以其人的性子,估计是回去反省,以待卷土重来,却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对方还会主动过来搭话。

    赵远却一副熟络的样子,笑道:“姜君,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也对佛学有心,过来听讲。”

    姜义摇摇头,并不说话。

    赵远见状,眯起了眼睛,他和姜义的交情,当然比不上赵兴,但对姜义的性子却颇为了解,知道此人看起来自负,其实心有抱负,此次佛评,他居然现身出来,其中必有缘故,所以也不多问,就这么坐了下来。

    他游目四望,倒是在人群中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之前训斥过自己的王览,自然在人群之中,除此之外,之前曾在陈止倡导的诸评中担任品评人的诸多大家,赫然也在里面。

    那王衍、古优、左廉等人也在其中,甚至音律大家乐起、刘近,亦坐于一处,至于那对陈止前倨后恭的罗勋,同样端坐一处。

    讲坛之上,五僧与江都王说过几句话后,也都各自坐于蒲团之上,看着下面的众人,显露出庄重之色,随后冲着讲坛旁边的几名僧人点了点头。

    那明法僧会意,轻轻一笑,从人中出列,来到讲坛跟前,轻轻拍手,随后对众人道:“诸位,还请静声,今日的佛评,就要开始了。”

    他话一出口,这坐于蒲团上的人,第一时间就收声了,他们早就等着这个信号了,这坐着的人一安静下来,那些地位不够、没有抢到蒲团的人,便也不好出声了。

    整个寺院之外,登时就安静下来。

    此时聚集的人,已经破位可观,而石阶之上、林间道中,还有不少人在一步一步的走上来。

    看着这般景象,江都王不由欣慰的点点头,对身旁的老僧佛图澄道:“法师,我五年前就与你约定,要弘扬佛法,总算不用食言了,这佛法之兴,可以自今日始!”

    老僧佛图澄双手合十,点头低语:“多亏了郡王之助,贫僧老了,但亦可看到光明。”

    江都王便道:“法师不该这般说,佛家之说何等精妙,本王观之,可以明民心,可以定国邦,若人人皆有佛念,则天下大平,一念一来去,不追亦不舍。”

    “善哉,郡王当真是佛性甚深。”佛图澄轻轻点头。

    二人对话之际,明法僧也再次开口了:“前有陈氏得官府之助,乃行诸评,此乃大汉朝廷之恩义,使天下士人之才学得以彰显,今我佛亦循此例,在此立佛评……”

    因为周围安静,所以他的话传播出去,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赵远就忍不住皱眉低语:“这明法僧真个小人哉,三言两语就把陈兄树立诸评的开创之功,给瞥了个干净,照他这说法,诸评乃是朝廷所倡,陈兄不过施行,岂有此理!”

    “稍待息怒,且听他说,世间之事,岂能因这明法僧一两句话,就给抹杀?旁人不会忘了陈兄之能的。”赵兴在旁安慰起来,他的脸色同样不好,眼中蕴含怒火,但知道现在不是发作之时,因此只能暂且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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