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陈为太守?

    等众臣细细思量,却发现黄思的这些话,居然还真没说错,更没有夸大之语,反而有的地方还没说到位,也就是说,他还说少了。

    这么一想,众人就惊了,毕竟陈止现在这么有名,他们哪个不知道,正因如此,他们也很清楚,陈止从在入洛阳,到正式上位,前后不到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让他折腾出这么些个事来,论起功绩可以拉出一个清单,这样的能耐,就算是当堂位列公卿之人,也未必能够办到。

    想着想着,众人在惊叹之余,免不了朝太仆陈永看过去,却见这老儿正在抚须,看不出喜怒,仿佛被夸的不是他的族孙。

    这老儿到底是怎么想的,黄思出面要表彰陈止,是不是他授意的?这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自来为官,都有种种规矩,有明面上、纸面上的,也有私下里的、心里的,后者也就是潜规矩。

    在不少人看来,陈止能耐不小,也做下不少事,确实值得称赞、给予奖赏,但在朝堂上贸然提出来,却有些不妥。

    一来,陈止的年龄和资历是个问题。

    当初让陈止为太乐令,已经有些破格了,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可不曾为官,也不是举孝廉出身,更非京城、京畿之地的世家子弟,也不是那几个顶尖的世家出身。这样的人,按理说没机会在起家官,就得到一个中枢权柄,陈止得以上位,其实是恰逢其会、各方妥协的结果,现在立功,可以看成是补上欠下的资历,该沉默以对、低调蓄势。

    二来,就是个先后次序的问题。

    陈止的功劳是不少,但官场上讲究一个责任制,你陈止再有能耐,但功劳不能直接落在你的身上,应该按照人事安排,先从你的上司走过场,那大典顺利也好、鸿胪寺的布置也罢,都要先称赞九卿,问过两位列卿的意见,才能落到陈止身上,盖因权柄之权威,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事任命权。

    三来,就是个时间的问题了。

    陈止上任一个月,位子都还没暖热乎呢,如何能立刻晋升?旁人观之作何感想?也许其他人的政绩不比陈止,但也要按照周期走,等考评之后,该升升,该降降,各有归属,不能搞特殊化,因为这涉及到制度建设,讲究的是一个稳定,否则今天你升,明日他升,到了最后,岂非成了菜市场,哪里还有威严可言?

    四来,太乐令为中枢七品,直接跳到地方五品,从中央到地方,跳个品阶,其实并不算是冒进,但你陈止当官的时间太短了。

    前后两个月,直接为太守,就是战乱年代也没几个这么快的,昭烈帝得凤雏的时候,还先放到县中考察一番,现在律法严密、官制完善,也没有这个道理,而且太守算是一把手,管理民政各方,有的地方,比如边疆之地,还能干涉兵事,是个直接对上负责的职位,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理政之能,可比太乐署要做的那些复杂多了。

    陈止现在功劳是多,但也和治理一郡相差甚远,最稳妥的办法,是先去做个副手,或者干脆去一县为令或长,练练手,熟悉一下,以防出乱子,否则对地方上、对陈止本人,都没有好处。

    除了这四点之外,还有诸多问题,但都是微末枝节了,不被在场的百官看重,等他们想到这四点之后,眉头一皱,就觉得是不是太仆陈永,想要提升家族势力、给自家族孙升官,想的有些太急了,以至于要乱了规矩,就追根溯源,回忆黄思的跟脚,想着他得了陈家的什么好处。

    但这么一想,不少知道内情的人又是一惊,因为他们突然想到了,这个黄思似乎不是陈永一系的人,而是……

    顿时,不少人看着那黄思一副忠心为国、不忍有功之人埋没的样子,想到他洋洋洒洒的一番言论,将陈止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都觉得怪异起来。

    里面怕不是有什么算计吧,莫非是要将陈止架在火上来烤?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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