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诗毁名,千夫所指

    “这……这不是真的。”

    一个渴望家族入品的人,如果在民间恶评如潮也就罢了,但在公堂上声名扫地,和警世诗联系在一起,那只能成为乡间恶霸,没周处的本事根本无力翻身。

    可周处的周家是何等地位?隐隐要比肩江南四大家,白家岂能与之相比?

    实际上,在决心赌一把的时候,白青还觉得,就算是最坏的情况,自己也能承受压力,但真正身在其中,才明白民愿这两个字的重量!

    自己的意志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眼前只有门前的一群百姓,但这种事的流传度十分惊人,一传十,十传百……

    “完了,完了,我的名声全完了。”

    他的名声完了,取而代之的是陈止借着戒赌诗翻身,从过去的好赌之人,成为戒赌的标杆人物!

    希望破灭,白青整个人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才重新站稳。

    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意识到,这场公案就算自己赢了,只要戒赌诗不绝,白家就休想能更进一步。

    至于说如何戒绝戒赌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连皇室都做不到,他白家凭什么妄想?

    没看到,连杨永都面色变化了么?

    “这……这就是你在青远庄留下的诗?”杨永斟酌着用词,以他的政治敏感性,意识到这首诗一出,案子的性质就有了变化,原因很简单――

    民望!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就是一首诗的功夫,攻守之势易位,先前咄咄逼人的白青一伙人,顷刻之间就陷入不利境地,失了道义。

    民望这东西说来飘渺,但签筒刻度格的增长,却可以清楚的体现出来。

    “回县令的话,正是这诗,”陈止看了白青等人一眼,见那一个个档主都如失魂一样,“县令你也看到了,这诗对经营赌坊的人意义几何,试问,这样一首诗写下来,他们还会给在下放火的机会?恐怕全副心神都在我身上了,这还能有疏忽?”

    “这一幅字能证明什么?”陈阿三插嘴过来,白青这群人中,就他还生龙活虎的了。

    陈止顺势问道:“你说我写了这首诗,然后当着你们的面放火,又在二三十名护卫的围困下带着书童跑了,是也不是?”说着,他瞥了杨永一眼。

    由于案件性质变了,杨永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改变立场,这会正死死的盯着陈阿三,正了正身子,真正做出了秉公办理的样子。

    “不错!”陈阿三却无所觉,反而得意的笑起来,“这么说,你都认罪了?”

    “不好!”

    白青等人陷入了失魂惊慌,但听到这里也品出不对的味道了,但要提醒已经迟了!

    “笑话!”陈止摇摇头,不再看陈阿三,“县令你听清楚了,这些人的证词根本是一派胡言,按他们的说法,我与书童两人进了青远庄,在众人环伺下写下了这诗,就这还不过瘾,接着还放了一把火,把一座楼都给烧了,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走了,试问这白家的人都是饭桶么?这都抓不住我?”

    “这,”陈阿三一下愣住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白青,迎接他的却是白青能吃人的凶恶目光。

    白青心中悔啊,自己怎么能找这么一个饭桶来做跑腿!难不成我这名声毁了,官司也要完?彻底成全陈止?

    公堂外,激愤的人群也明白过来了。

    “陈少爷带着一个书童,现场放火又逃跑?”

    “白青府上下都是酒囊饭袋么,这都抓不住?”

    “说不通啊。”

    按新汉律法,官府判案需要的证据主要分五种。

    第一种是书证,是记录和证明案件情况的文书,多数是官府收集。

    第二种是物证,指的是对案件事实有证明效用的物件和痕迹。

    这第三种就是人证证词,至于这第四个,则是被告的供词,第五个乃是受害者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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