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出此门便无事

    不算站在椅子后面的护从,在场共有八人,一边四个,算上白青,就是九位档主。陈止的前身在他们的赌坊中都有欠债,可之前已吩咐了陈辅,约定了一月之期,结果这些人集体出尔反尔,为的就是让陈止陷入困境。

    谁都没有注意到,陈止进门的时候,有个小香囊从袖口滑落,落在地上,弹动两下,散发出淡淡的气味。

    这味道太淡,寻常人难以察觉,香囊也小,被陈止身子挡住,其他人都在作势,无从察觉。

    实际上,白青在徐方走后,也派人去调查张府晚宴的情形了,但时间太短,消息还没得到反馈,只是知道陈止字不错,被诸位长者称赞了,除此之外,知道的不多,考虑到徐方身后的实力,白青觉得还是得给点面子,毕竟已经答应了,万一不兑现,到时候麻烦不断,他可不知道徐方已经不在了。

    “今天的时事,是给徐方个交代,再把陈止家最后十几亩地弄过来,事后跟陈府告罪就行了,他陈止字再好,还得受陈府节制,听说陈二爷也在谋陈止的田地,大不了把我夺来的良田转给他,正好结交一下,空手套白狼。”

    白青这种想法,就是消息受限的结果了,在他眼中,陈止只是一个世家子,乡品都没有,只是背景让人忌惮,那么只要和他背后的陈家和解,陈止就不能如何了,至于陈止失去了田地,一家几口命运如何,就不是他白老爷该操心的了。

    白青一介巨富乡绅,忌惮陈家,但不至于连个世家子都畏惧,不然以前也不会给陈止下套,蚕食对方家产了。

    想到这,白青笑了起来:“你说二十两让我收回去?笑话!这可是你的欠债,岂能说收就收?”

    陈止摇摇头,取出那包银子,说道:“银子在此,该多少就是多少,也不用说什么威胁的话,拿去便是。临场提价这一套不要在我面前用,我过去好赌,方有今日,可盗亦有道,按规矩办事,吃相不要太难看,既然你没有诚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用谈了。”

    “你……”

    白青张口结舌,本要好好打压一下这个世家子,用言语展露自己的威风,结果人家银子都拿出来了,又来这一句,也让他准备的一套威胁话语都没了用处。

    “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诸位难得聚会,吃好喝好。”将包裹递给一名白家仆从,陈止拱拱手就要离开。

    他这一走,如果顺利,今夜什么都不会发生,自己和白青之间的恩怨也算了结了。

    可惜……

    “慢着!”

    见陈止要走出厅堂了,白青忽然回过神来,想到先前说好的事、漕帮和王弥的威胁,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档主还有什么事?”陈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等待下文。

    “你……”白青被一下问住了,只能故作愤怒的笑道:“以为把银子送来了,就没事了?”话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陈止微微眯眼,嘴上还有笑容,眼里却无笑意:“可不就没事了?你白档主开的是赌坊,欠的是银子,又不是卖身契,我东西都拿来了,还要干什么?”

    “欠了这么长时间,不给个说法?不是看在陈家的面子上,单是这几日的利息,就不止十两!”白青这会终于找到感觉了,那种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感受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止,气态沉凝。

    “该给说法的是白当家你才对,”陈止不慌不忙的回应,“白纸黑字的字据都能违反,谁还敢信你的话?我现在也不说这些,银子给你,你让我离开,你我钱债两清,如若不然……”

    白青冷笑一声:“钱债两清?笑话,我和你的债,可不光是银子的事,这利息的事怎么算?你也不用跟我扯汉律,这些我不听,大不了找上陈家,听说你家中还有几亩地……”

    图穷匕见。

    陈止微微眯眼,说道:“看来白档主让我还债是假,想拿我立威才是真,你这是要展示权柄?昭告彭城?挑衅世家?也好,那划个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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