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美哉?

    如今日的张家事,乍看是丑闻,结果有误会,最后峰回路转,又被众人挖掘出一个本土的书法家来,这等波折,想不流传都难,说不定能上青史,甚至演化出成语,流传后世。

    想一想,后人学习成语,解析典故的时候,还要提一句彭城张公设宴,那个谁谁谁赴宴,宴中如何如何,青史留名啊!

    这样名流千古的事,对士族的诱惑是非常恐怖的,更不要说张太公等人,半只脚都迈进棺材中了,对他们而言,世间该享用的都享用的,那些没来得及得到的,也都无望获得了,但若能在死前留个名,等于是以另外的形式续命。

    当下就有人提议道:“许老弟,你和陈止相熟,要不就由你出面?”

    许志眉头一皱,虽然动心,却也知道这是消耗人情的事,凭什么一群人的事,让他消耗人情,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愿意。

    不等他开口委婉回绝,就有张太公摇头道:“这样不好,显得咱们太市侩、势力了,陈止为我彭城后辈俊杰,咱们过去和他没什么接触,一发现人家书法了得,就托关系找上门去,万一传扬出去也不好听啊。”

    先前以为陈止代写书信,开门迎客,明码标价,他们不怕别人议论,大不了多掏些银子,还能落个识货的美名,但现在陈家摆明限制墨宝流传,这一群老家伙七拐八拐的找过去,让人知道了,老脸往哪搁?这都是涉及身后名的事,马虎不得。

    “对,是这个理。”

    众人纷纷点头,然后更加犯难起来,只觉得怎么做都不对。

    “也罢,”张太公显是有了主意,他朝许志看去,“许老弟,你说曾考究过陈止的法家学问,你在法家之道上的造诣,我等都是佩服的,考究陈止,怕是和那件事有关吧。”

    许志自然不会隐瞒,点头道:“是的,正是贵静之事。”

    “这就好办了,”张太公哈哈一笑,心情舒畅,“来人呐!”

    门外早就聚了一群仆从,因五小姐之故个个忐忑,此时一听,就有管事入堂。

    “太老爷,有何吩咐。”

    “去藏,将那几本法家著作取出,送到……”张老太公说着,看了左渊一眼,“那是什么地方?”

    左渊忙不迭的道:“丰阳街、书林斋。”

    “书林斋?”张太公眉毛微动,“这不是陈老头放厥词说要借之扬名之地么?没料想这老儿未做到,死后却可如愿。”

    这么一想,他顿时羡慕起来,嘴里则道:“将书送去书林斋,你当认路吧?就说听闻贤侄好学,对法家学问有兴趣,吾有法家书相借,再约定过取书的日子。”

    “认路,太老爷放心吧。”管事看一场fēng • bō 平息,哪敢多问,赶紧应下,当即就行动起来,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嘀咕。

    这个时代的书十分珍贵,等闲不会轻易外借,万一有了损伤,可是影响传家的,由此也能看出张太公所下本钱,即便如此,也只说明是借,不是给。

    其他长者也明白过来。

    “你这老儿还是这般精明!先送法家书,晚上等陈止来了,再提点一二,好算计!”彭太公笑骂一声,赶紧招了自己的仆从过来,吩咐道,“你拿着老夫的玉佩,给家里说一声,把棋儿前些日子看的书整理一番,也给丰阳街书林斋送去,让陈止借阅。”

    “诺!”

    见此情景,刘太公也不甘心落后,叫来自己的人,吩咐起来。

    许志见状,岂能让自己和陈止的亲近优势被人赶超?只是他的家世在众人中并不突出,家中藏书有限,于是一咬牙,叫了人来,低声吩咐:“将我床下箱子中的书都借给陈止,不要去书林斋,送去陈府书阁!”他因为和陈家有走动,知道陈止最近的动静,却没有告诉其他人。

    “诺!”

    其他老人各有动作,连带着左渊也跃跃欲试,他掌管的文馆藏书更多,奈何远在青州,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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