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

    想是这么想,可陈止口中则解释道:“刚戾者就是刚猛易怒的人,这话是说,对付易怒的将领,可以将他激怒,让他为了解一时之恨不顾其他,自乱阵脚,最后不光恨没解,连性命都搭进去了,也就是让人气得发狂,然后从中得利。”

    陈辅却吓了一跳:“有人想要少爷的命?”

    “不至于要我的命,但是要夺我的根本,”陈止眯起眼睛,似笑非笑,“辅叔,你说父母去世,我兄妹四人还能吃喝不愁,靠的是什么?”

    “这,可是靠着陈府照拂?”陈辅嘴上说,心里却很意外,从前自家少爷都是一言不合,直接骂街的,今天知道有人捣鬼,还能这么平静,太反常了。

    “陈府照拂?”陈止失笑起来,“辅叔,算计我的就是陈府中人,哪来的照拂?我兄妹立足的根本是土地,就是那几亩良田。”

    “良田?”陈辅闻言,面色古怪。

    陈止眉头微皱,些许记忆片段浮现,立刻明白过来:“好嘛,这前身文不成武不就,缺少管教不说,居然还好赌,欠下不少赌债,常拿家里的东西典当,先后将近半的田地抵出,真是个标准的败家子。”

    一念至此,他不免尴尬,旋即转移话题:“先不谈这个,还是说那家人的事,他们之所以肯帮着外人对付我,八成是因为我之前伤了他家中青壮劳力,今秋,他们八成交不上粮,因此怀恨在心,又担心交租不上,是以铤而走险,辅叔,这样,你从家里取点钱财送给他们,再告诉他们,秋粮可免。”

    陈止很清楚,真正伤了那家人的,是原来的陈止,可这口锅确实也要由他来背。

    陈辅倏地瞪大眼睛,满脸不甘:“那户狗才,勾结他人要害少爷,图谋不轨,怎么还要给他们钱?哪有这样的道理,少爷,听老仆一句劝,这种人就该狠狠惩罚,不然肯定变本加厉,夫人当年和善,善待我等,就有不开眼的以为是软弱可欺,不知进退,再说了,家里余财不多……”

    “我还没说完呢,”陈止摆摆手,“行军也好,治家也罢,都该赏罚分明,伤人在我,所以要给赔偿,但他背主陷害,失了道义,肯定不能一笔带过,听说五伯那缺人,你给钱的时候,就让这家人的老大过去吧,给五伯添个人手。”

    陈辅登时就一个激灵:“五老爷那可是朝廷的矿场,这要是把人给弄过去,一个月下来,稍有不慎,不死也要废。”

    “心里清楚就行,凡事不用说透,只需告诉那人矿场收营几何,那家人愿意为财铤而走险,自然不会拒绝,也容不得他们拒绝!”陈止神色平淡,眼底却有寒芒,“对了,送钱财时雇两个小工,搞出些动静,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陈辅被陈止看得心中发毛,点头应下。

    陈止也不多言,转而道:“今夜,我还要反省,辅叔你先回去吧。”

    陈辅情绪又低落起来:“请少爷多保重,二少爷正在府中奔走,想法子救您。”

    陈止笑了笑:“福祸相依,转告二弟他们,不要节外生枝,我很快就能出去。”

    陈辅还待再说,一见陈止表情,不知怎的,又想起老太公生前风采,不由点头:“少爷放心,我当转告。”言落,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屋。

    两扇门缓缓关起,陈辅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陈止悠然提笔的一幕,心下念头起伏。

    “总听人说什么名士风采,我看我家少爷就有几分了,难道是遭逢大变,终于开窍了?那可真是老爷夫人显灵了……”

    咚!

    门已关紧,陈止不为所动,在纸上写下“昭烈”两字,然后微微一顿,又刷刷几笔,添了几个名字,最后搁笔叹息。

    “一回首就是近百年,这第二次穿越,也不知是福是祸。”

    陈止非陈止。

    刚才,那陈辅几次感慨,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陈止,已被另外一个灵魂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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