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赵田刚

 于是,刘春江和薛柯枚便跟着苏秀玲,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小会议室。

 苏秀玲随手把门关上。

 这间会议室看起来并不大,顶多能够容下二十几个人。

 刘春江当然知道,根据工厂多年来养成的惯例,每到星期一,都会在这里由集团公司负责主管生产的副总经理,定期召集的由集团公司总工程师、副总工程师,以及各主要生产车间负责人参加的生产调度会议。

 只见在中间的一张长方形桌子上,摆放着一些有关集团公司生产和经营方面的报表。旁边刚刚沏好的一杯茶水,正散发着热气;一只还没有盖上笔帽的钢笔下面,平铺着几张稿纸,上面还趴着几行没有写完的字。

 刘春江一看,心里当然就明白了。

 他的眉头止不住皱了皱。

 很显然,苏秀玲此时正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办公呢。

 过去,刘春江虽然也担任过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而且也很忙。但是,那个时候即使再忙,作为一个董事长,也不至于一个人悄悄地躲在这里办公。

 看来,现在的这把交椅,很不好坐啊。刘春江默默地这样想着。

 “……二位快坐吧,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又不是客人。”

 苏秀玲随手从旁边拉出了一条椅子,示意刘春江坐下。薛柯枚这才也回过神来,她也跟着拉出了一条椅子,几个人坐了下来。

 看着刘春江的表情,苏秀玲先是苦笑了一下,之后,她这才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自嘲道:

 “……春江,想必是你都看见了。而且即使你嘴上不说我心里也明白,你一定是在埋怨我,怪没有把这个摊子管好。坦率地说,我这个代理董事长,当的确实很不称职啊。”

 “……怎......怎么会呢?”

 还没等刘春江开口,薛柯枚便赶忙替刘春江说着,“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再说,他以前又不是没在这个位置上坐过?况且,现在这时候公司所面临的生产情况和经营环境,比起以前,又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

 客观的说,薛柯枚说的确实没错。别说是全国建材行业,就是别的行业,现在各行各业的竞争,可以说是越来越激烈了。

 还没有等薛柯枚把话说完,苏秀玲便冲她摆了摆手,接着说道:

 “柯枚,你别替我找理由。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很清楚。……你们两个在公司大楼也看到了。服务公司的员工,已经整整有两个月没有开资了,……春江,你一定嘲笑我这么大一个董事长,大白天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办公,你不知道,别说是大白天了,就是黑夜,我也不得安生。......昨天晚上,有两个服务公司的员工,带着老婆和孩子,直接搬着行李,住在了我的家里,而且又是吵又是闹,折腾了大半夜……”

 说到这里,苏秀玲的眼圈红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把脸微微向一侧转了过去。

 听到这里,刘春江心里不由得就是一震。他的两只眼睛大睁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以说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苏秀玲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情绪这样激动呢。在刘春江的印象中,不管什么时候,她外表总是给人一种显得很自信很乐观的样子。

 刘春江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

 “……那你......那你昨天夜里一定没有睡好吧?”薛柯枚见苏秀玲这样,心里很同情她的处境,也完全能够理解她此时的感受。

 她把自己的椅子往前挪了挪,同时,也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想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安慰她。

 “……睡不好倒是次要的。关键是心里很不是滋味。……行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春江,服务公司那边的情况,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让总经济师老王再跑跑银行,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再给我们挪出一些款,先把眼前的燃眉之急对付过去。……对了,你刚才不是问咱们公司这段时间的水泥强度为什么这么低?情况是这样的:现在,原来给我们供货的那家无烟煤公司,老总也换了。现在,他们提供给我们的产品,比起以前,质量上多少有些波动。当然,要说质量稍微好一点儿的无烟煤,也不是说没有。但人家现在就是一口咬定,要想走好煤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必须给现钱,不能赊欠。我想你大概也能猜测出来,我们公司已经有小半年时间没有给人家打现款了,现在想进点儿煤,全凭着一张老脸跟人家死皮赖脸地赊账,所以,也难怪人家不给我们好煤,只给我们这些一半是煤面子,一半是土面子的‘粉煤灰’……你想,用这种煤煅烧熟料,强度能上去那才奇了怪了......”说到这里,苏秀玲的两个眼睛里,充满了忧愁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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