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

    天亮以后,薛柯枚见赵田刚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便抽时间来到霍州电报局,把赵田刚被刀疤脸刺伤的消息,报告了辽源水泥厂。

    在电报中,她只是笼统地说赵田刚为了救她而受伤,并没有再说其他的。

    很快,厂里就来电话告诉她,让她先在医院里照应着赵田刚,并让她转告赵田刚安心养伤,厂里马上就会派人来。

    等到把这一切都忙完,护士给赵田刚挂好了输液瓶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她和赵田刚的时候,薛柯枚才有时间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薛柯枚疲惫地坐在赵田刚的旁边,望着液体一滴一滴地滴着。

    她两眼布满了血丝,除了看电影的时候打了几分钟的盹儿之外,几乎整整一天一夜,她都没有合眼。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简直让她没有时间去想。

    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薛柯枚看着两眼紧闭,躺在床上昏睡着的赵田刚。

    他脸色苍白。

    而且,脸上还清清楚楚地留着五道抓伤的痕迹,上面还涂着一些药水。

    当然,那是她在电影院里给他抓的。

    医生在给赵田刚治疗的时候,给他脸上涂了一些药水。

    此时,他的腰部还缠着纱布。

    那是因为救自己才受的伤。

    此时,薛柯枚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

    感激?厌恶?憎恨?

    都有一点儿。但又都不全是。

    薛柯枚脑子里面胡思乱想着,实在是理不清这些头绪。

    到了下午,厂里派人来了。

    来了三个人,一个是工会副主席曹青山,一个还是政治部主任张永强。另外一个就是王雪飞。

    说起来,薛柯枚对曹青山也比较熟。那一年,就是他带着水泥厂歌剧《白毛女》的一班人马,每天坐着大轿车,在市里和省里的一些单位参加汇报演出的。

    他是代表厂革委会和厂工会来看望赵田刚的。

    张永强本来就是这次他们一起出来的带队领导,本身这件事就和他有关。另外,张永强也是按照何文辉的意思,来了解一下详细情况,挖掘一下赵田刚的先进事迹,想作为一个见义勇为的典型,好好在厂子里面宣传一下。

    张永强见薛柯枚疲惫的样子,就让她在宾馆先好好休息一下。这里其他的事情由他们来解决。

    到了晚上,薛柯枚才被张永强叫醒,说让她起来和他们一起到宾馆的餐厅里面去吃点儿饭。

    病房有王雪飞在那里守候着。

    曹青山已经点好了菜。

    “小薛呀,你能把赵主任这次为了救你,冒着生命危险挺身而出的详细情况,给我们说一说吗?”张永强一边给曹青山倒酒,一边对薛柯枚说着。

    薛柯枚端起水杯,一边用口吹着冒着热气的开水,一边心里想着,该怎么回答张永强的这个问题。

    该怎么说呢?

    薛柯枚吹了几口气,然后抿了一小口。

    其实,事情发生之后,霍州市的公安局刑警队的两个警察,在今天早晨已经找过她,向她了解当时发生事件的详细经过。

    于是,薛柯枚就把她是怎么在火车上踩了刀疤脸的手指头,后来又怎么被刀疤脸纠缠上,最后又是怎么被刀疤脸引到了霍州的小巷子里,最后她又是怎么样发出了求救的呼喊,赵天刚在那个时候又是怎么样挺身而出,把他救下来,那个刀疤脸又是怎么样把他刺伤的,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警察。

    为了抓住刀疤脸,她还根据记忆,现场给那两个警察画了一张刀疤脸的素描头像。

    于是,薛柯枚就按照她和警察讲的那样,又重复了一遍。

    张永强一边听着,一边给薛柯枚夹着菜。

    听完了之后,曹青山笑着对张永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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