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落空

    （玄鸳塔寝宫）

    “渴念，帮帮我！”

    渴念刚进入寝宫正门，门便被魔梓焰砰的一声一把关上了。

    渴念起初神色微惊，但当她回头瞅见魔梓焰那一头青蓝长发，与此时蓝如万里晴空的眼眸时，好似瞬间明白了魔梓焰的焦虑。

    “渴念护法，你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叶刺此时也走近渴念问道。

    渴念没有马上接话，而是绕道魔梓焰的后背，仔仔细细地研究着他的头发，渴念注意到魔梓焰的头发不仅变了颜色，还比原先的更长了，在地上饶了好几圈。

    自魔梓焰醒来的那日起，他一步都未踏出寝宫大门，也未允许任何人进入，因为他的头发从头到脚，已经彻底变成了青蓝色，一种无法像玄鸳子民解释的颜色，一种渴念曾经见过的颜色。

    “王，想必你也知道，这是神界生灵才有的颜色。”渴念神情自若宁静。

    “那为何天山那条龙不是这种颜色？你们不都说他是神么？”魔梓焰追问道。

    “王，两千年前，他的头发确实就是这种颜色。只不过后来他因修炼天山幻术的关系，头发的颜色也慢慢改变了，变成了后来您看到的淡紫色。”

    叶刺闻言心里一跳，说真的，她从未见过两千年前的肃钰，但她也听闻肃钰刚到天山时，各界帝王携众臣纷至沓来，均为探清三青疆土，可能渴念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的。

    魔梓焰还是一脸不解，“但是渴念，天山幻术我也都会，而且四十年前就会了，怎么我的头发以前也没改变，也还是我玄鸳的颜色？”

    渴念闻言笑了，平静地答道：“王，会，不是修炼，修炼，是需要时间沉淀的。就如同您而今也会仙冥几乎所有幻术，但您的头发并未变成同您父亲青凡一样。”

    “但……”魔梓焰好似想反驳什么，但又突然词穷。

    渴念从袖口取出一把木桃梳，形似弯月，很自然地为魔梓焰梳着他身后有些凌乱的青蓝发丝，边梳边道：“王或许会说，会了，就已经达到终点了，所以就应该与其他所有达到终点的人拥有一样的东西，但其实，所有人拥有的东西注定都不一样，因为每个人达到终点的过程不一样，所放弃的东西也不一样。”

    叶刺与魔梓焰闻言相视沉默，整个皇族寝宫顿时只剩下木梳与头发丝的细微摩擦声。

    叶刺很崇拜渴念，就如全数天山子民崇拜墨嫡一样，渴念仿佛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处变不惊，哪怕她看到此时此刻的魔梓焰，已经彻底变成了那个刚出三青的神族肃钰。

    渴念的手指瘦而细长，手上的皮肤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不再细滑，她此时淡雅地为魔梓焰梳头的样子，如一位慈爱的母亲。

    事实上，在魔梓焰眼里，渴念就是母亲。

    魔梓焰与渴念的关系，绝对不仅像与满耳那样的君臣关系。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魔梓焰会跟渴念撒娇，那些所有他不明白的问题，第一个想求助的人，就是渴念。

    无论魔梓焰问出的问题是多么古灵精怪，渴念总能给出满意的答案。

    比如先前魔梓焰问渴念，如果地鬼生灵都如楠娴儿那样，人在地鬼，心为天山，那地鬼不是经常会发生叛变么？

    渴念道：“不会经常的，背叛的代价很高，锢魂石碎了，便永远死了，无法再生，无**回，就如楠娴儿最后的结局一样。”

    魔梓焰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我听说那幽王珠能保护地鬼将军的锢魂石，所以他们可以无限重生，但若是那样，为何鬼王不直接把所有地鬼生灵的锢魂石全都扔进骇泱池，这样整个地鬼不就是座攻不破的城池了么？”

    “王，地鬼生灵数以亿计，神器自身的威力是有限的，需要有法力强大的生灵将之催动，才能发挥真正的力量。十八个将军的命，幽王珠自己可以保护，但若多了，鬼王可能就不得不消耗灵力以助之，就如他之前自损了千年修为收集亡灵魂魄一样，若是举国子民都要保护，那鬼王可能需要很多个，而且他们可能没座上王位多久，就不得不与世长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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