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策

    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徐徐而起,成行的汗珠子也顺着我的脸颊流落而下。一滴接着一滴从我眼皮上掉落下来的汗珠差点挡住我的视线时,张叔也跟着怪叫了一声,踮着脚尖儿、手舞足蹈地在澡堂里又蹦又跳,嘴里模模糊糊地发出一阵怪异的音节。

    按照东北的说法,这是大仙儿来神儿了,也就是有仙家附在了张叔的身上跟黑蛇的亡灵交谈。

    仅仅一会儿工夫,张叔就像蛇一样扭动着身子趴在了地上,从水池外面扬起头来,将下巴压在水池边缘,嘴里带着丝丝声响地说道:“你欠我的债该还了。”

    我沉声道:“你的债不是我欠的,而是当年把你放在天坑里看守棺材的人欠下的,他当年的布置就是为了杀你。”

    “我知道!”对方狂怒道,“我没想过要活命,我只是想让你放我的一个兄弟出去,给我们留下一丝血脉。你是怎么做的?你让我们全家死绝!”

    “嘿嘿……”对方阴声冷笑道,“‘打蛇不成窝,成窝不打绝’的老话儿,你没听过?你杀我全家,我也杀你全家。所有跟你有关系的人全都得死,全都得死……”

    对方的尖声狂笑在浴池当中来回激荡,就像无数恶鬼围绕在空中纵声狂笑,池水的温度随着他的笑声陡然升高。热浪阵阵袭来之间,我忽然抽出压在屁股底下的马格南塞进了对方嘴里:“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张叔的眼睛猛然间瞪得溜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你你……”

    我向叶寻微微点了点头,后者悄无声息地跳出了浴池,赤着脚踩在地上贴向了门口。外面就是更衣间,我们的衣服全都扔在了外面,叶寻所在的位置刚好在控制外间。

    叶寻侧着身子轻轻用脚拨开了大门,外面也随之传来一声惨叫。

    “成了!”我和豆驴对视一眼,同时从水里跳了起来,拎着地上那个张叔,直奔试衣间冲了过去。

    在火车站里给过我们地址的老马已经昏倒在了试衣间里,手里还抓着我的外衣。豆驴伸手在老马鼻子下面试了一下:“还行,就是昏过去了。”

    “马上联系部队,让他们按我们计划的准备。”我扔下一句话,提着老张出了浴池,绕到了浴池后面的锅炉房里,拉开了烈火熊熊的炉门,一手掐着老张的脖子道,“你敢跟我动手,就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优待俘虏的说法。你说实话,还能留下一命;不说,我就把你当成柴火烧了。”

    老张冷笑道:“我还真不信你敢把我怎么样。”

    我抓着老张的头发,把他那张冷笑不断的脸给按在了锅炉上,一股白烟瞬间升起,老张也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你敢伤我,苗疆蛊师不会饶过你……”

    “你现在可以死了。”我抓着老张的脑袋往炉膛里塞了过去。老张也顾不上锅炉被火烧得滚烫,两只手死死地推着炉门拼命挣扎道:“饶了我吧!我什么都说,你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我充耳不闻地抓着老张的脖子把他的脑袋塞进了炉口,炉膛里的火苗顿时顺着他的头发窜了起来,老张身子一软,直接昏了过去。

    我甩手把昏死的老张扔在地上:“把那个姓马的拎进来。”

    叶寻刚把老马拽进锅炉房,对方就跪在地上:“两位,两位……饶了我吧!我就是在火车站混饭吃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有人出钱让我骗你们,我就干了。两位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我走过去沉声问道:“是谁雇了你?”

    “不认识啊!”老马赶紧回答道,“雇我那个女的蒙着脸,我什么都没看清。他们还在我和老张身上下了蛊,不听话,我就得死啊!”

    我冷声道:“她还让你们干什么了?”

    老马回答道:“那个女的说要你们的衣服,让我想办法让你们把衣服全都脱了。你们遇上黑蛇的事儿,也是她告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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