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

    老人苍白的脸上,堆满了皱纹,条条皱纹向下垂着。

    显然,她并不相信黄雁的话。

    当娘的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女儿过的什么样。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叹尽了生活的煎熬,“雁子,你别哄我了……”

    黄雁脸垮了下来。

    正如她男人所说,本就紧吧的家庭,在面对老人生病的问题上,就是天塌了,更是陷入泥泽了。

    很多老人,他们的晚年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当他们老了,不能动了,而且这种状况还会持续一年,两年,甚至更久的时候。

    任何人都不能做到淡定从容。

    黄奶奶心里跟明镜一样,她这一病,就算痊愈了,身体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槐花,你能出去一下吗?我跟俺娘有话说。”黄雁摘到头上的包头巾,擦了把脸。

    记忆中的那一头乌发,干燥。枯黄。

    夏槐花心里一揪,甚至怀念起黄雁以前黑亮的两条大辫子了。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的头发呢?”

    记忆中,她是有着齐腰深的长发的,黄雁对它爱惜的不得了。

    那个时候,整日看见她拿着一把小梳子不停的梳。

    她现在的头发,顶多只有到肩膀的长度,有的甚至已经打结了。

    黄雁尴尬的拢了拢头发,“卖了。”

    卖了……

    那一头长发……

    “槐花,你楞着干啥?”李林站在门边催促,他对于这一家子,是没有好感的。

    夏槐花吸了吸鼻子,觉得更不通气了。

    ……

    病房里在谈话,病房外也在谈话。

    思田村的卫生所很简陋,像黄奶奶这样的病房,很少有人住,几乎算是这里的vip了,可里面除了床和一个挂水的架子,什么都没有。

    很多人愿意在大厅里挂水,也不会花钱住病房。

    除非,真的病得爬不起来。

    像黄奶奶这样,从抢救室出来的。

    夏槐花和凌肃在大门口转悠,李林则遇见了一个老乡,两人在远处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

    “阿嚏~”夏槐花打了一个喷嚏,不透风的鼻子,瞬间涌进了一股空气。

    整个人精神了很多。

    “你感冒了?”凌肃问,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夏槐花身上,“等会去看一下。”

    夏槐花踢了踢脚边的石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否定凌肃递过来的关心。

    二人顺着乡间小道一直走。

    凌肃见夏槐花一直不说话,绕到她前面,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是不是难受了,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