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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落下了尼罗河。这金色的落日,如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明天的早上,太阳还会在东方地平线升起。

    但是我与曼菲士的父亲,埃及的法老王,他却不会象这太阳一样再次升起。

    他已经永远的殒落了。

    他的脸色灰青,嘴角还有乌黑的血渍,脸容却是平静的。

    他是中毒而死的?

    我的手微微有些抖……

    我不该姑息,养虎只能成患,可是我却大意了。

    曼菲士缓缓的将法老的尸身抱起来,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殿外。

    我跟在他的身后。

    曼菲士,这一刻,我们的心灵是相通的。

    我能感觉到你的憎恨,后悔,绝望,痛苦……就如同我自己感受到的一样。

    我们,永远失去了父亲。

    而我们原本是有机会的,如果我们没有那么多顾虑,如果我们早早的……

    可是层层的提防警惕,却还是……

    曼菲士把法老的尸身缓缓放进棺椁,站在一旁长长久久的凝视着父亲的遗容。我站在他的身侧,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他的手。

    “对不起,父王……”

    “我想让你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面目的,可是,我太慢了……”

    我紧紧握着他的手,轻声说:“不是你的错,曼菲士。这不是你的错!”

    他缓缓摇头:“若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顾虑,如果我再果决一点,再多警惕一点……就算和父王生了嫌隙,也总比……总比……”

    他说不下去,我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的。曼菲士,现在没有你自责的时间。父王留下的重任,你得担负起来。还有……得替父王报仇……”

    “是,”他沉沉的说:“我一定要报仇!”

    他的声音并不高,与他往常那样容易冲动的暴吼暴跳相比,却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曼菲士,他长大了。

    眉宇间仅存的那一点稚气,也被沉郁的痛楚取代。

    他不再是骄傲任性的小王子了。

    从这一刻起,他就是法老,埃及之王。

    忽然殿外传来吵闹声,曼菲士的眉头一皱,大步朝外走,我快步跟在他身后。

    答依俐正站在殿外的台阶上,得意洋洋的指挥着侍卫们将一个人捆起来,口说中:“就是他!我看见他拿着毒酒杯,而且他之前也进入过法老的寝宫!一定是他下的毒!”

    那个被压在地下要捆起的人慌乱的挣扎:“不!不是我!我来是法老要问我王子最近的起居情形的!我是看到地下掉着一个酒杯才捡起来的!”

    他的声音有些耳熟,我向前一点点,这个……是小曼的贴身侍从乌纳斯啊!这个孩子平素沉默寡言的,而且他的额发刘海有点长,总遮住眼,给人一种挺笨拙的感觉。

    曼菲士沉声说:“他是我的贴身侍从,身世清白,我相信他的人品!”

    答依俐愣了,曼菲士提高声音:“放开他!”

    下面的侍卫急忙松手,乌纳斯揉了下被拧痛的手臂,站到了曼菲士身旁,说:“王子,我……”

    小曼一抬手,他低下头不再言语。

    答依俐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眨了几下眼,款款走过来,伸手搭上曼菲士的手臂:“曼菲士,我也是心急想捉住毒杀王的凶手,并不知道他是你的侍卫,我……”

    曼菲士抬起手来,我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答依俐的身体被打的歪到一旁去,她的侍女忙过来扶她。

    答依俐一把推开侍女,捂着脸颊,两眼圆睁看着曼菲士,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受伤表情。

    四周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法老刚刚咽气,他的儿子,未来的法老就打了他的遗孀耳光。

    冷厉的杀气从曼菲士身上发出来,逼得周围的人都心促气短,退后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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