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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何于意,还是爱西丝?

    我难道就在这里,结束自己的一生……

    不,绝不能!

    我用力一挣,忽然间有声音说:“不要乱动。”

    他的口音奇异柔和,我只觉得好象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就从那声音里渗进来,让人身上清爽温暖。

    “你的身体太弱啦,好好休息吧。”

    我不想就这么睡过去,我想醒过来……

    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四周混沌而燠热,我似乎是躺在一个会移动的地方,晃晃悠悠,时而颠簸几下。有时有人会给我喂下什么东西,苦而腥涩,让人难以下咽。可是吐又吐不出来。

    很苦啊,可是这苦说明我还活着。

    人活着就总得吃苦的,可是再苦,大多数人还是要活下去,并且可以在一重重的苦涩中,找出一点点难得的甜蜜滋味。虽然这甜意是那么少,而苦楚却漫长而浓重,几乎纠缠人的一生。

    离别苦,爱恨苦,浮生长恨欢愉少……

    “呵,还真是有意思的女孩子啊。”

    那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柔声说:“你醒了么?”

    我慢慢睁开眼,映入视野的是一片皮制的帐篷的顶,我躺在地上,身下垫的是兽皮,盖着粗麻编的薄毯。有个人背对着我而坐,他的头发是一种淡淡的香槟的沙金色,穿着粗麻编的衣服。

    “醒了,就把那药喝了吧。”

    我看看自己枕的位置,那旁边果然有一个小陶罐,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药汤,一股很冲的很辣的味道,熏的人只想流眼泪。

    我试了几次,手都直发抖,那个人说:“我糊涂了,你在水里泡的太久没力气。”

    他站起来,缓缓转过身。

    我忽然觉得耳边好象有些什么声音响起来,幽幽然仿佛一股香气,淡然从容,让人心中沉静平和。

    他在我身前半跪下来,端起那药,和声说:“你喝了吧,身体就会好起来的。”

    本来嘛,小时候大人总会叮咛你,陌生人给的糖不能随便吃。更何况我在埃及宫中受的严训,那就是没有人先尝过的东西是绝对不能去尝一口的,哪怕闻闻也危险。

    但是这个人却有种力量,让人觉得就算他捧的是毒药,你也得喝下去,不能违抗。

    那药入口简直苦的让人想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我胸口一阵发闷,肠胃翻搅,简直想立刻把心肝五脏都吐出来才舒服。

    “不要吐,不要吐,这个是很苦,但是能治病。”

    我缓了两口气,想抬起手来没力气,只好说:“麻烦你了,把我鼻子捏起来吧。”

    “嗯?”

    “我自己没力气。”

    他呵呵一笑,真的没有再问,伸过手来,不轻不住的捏住我的鼻子。

    我憋着一口气,权当自己舌头不存在,一口气把那小陶罐里的东西喝了精光!

    “好好,”他笑:“小姑娘很能吃苦,比男儿还强。”

    “是……”我说了一个字,就苦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是你救了我吗?真是谢谢你了。”

    “是啊,我一早到河上去捕鱼,看到你在芦苇浅滩那里趴着,所以顺手把你捞回来了。

    是吗?这么看来我真是命不该绝呀。

    他拿了水来给我喝,权当漱口。我还是没力气,他一手托着我的背,把水喂到了我的嘴边。

    “你常常从河里捞人上来吗?”

    他失笑:“为什么这样问?”

    我咳嗽几声:“我看你照顾人很熟手,大概是常常这样做吧?”

    他笑:“那倒不是,我倒是常常这样做,只是不是照顾人。”

    他伸手进我身边的瓦罐,微微一笑,手抬起来时,竟然拿出一只黄金色的蛇来,蛇身盘在他的手臂上,蛇身的鳞片闪闪生光,那蛇的两眼通红仿佛两颗宝石嵌在那里,昂首吐信的样子,又傲然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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