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父亲、野种

    是谁呢?我按开了接听键。

    “喂,楚明溪吗?我是徐空兰啊。现在生活不错吧?”

    徐空兰?那个大我一岁、我们中文系的美女徐空兰?七八年杳无音讯,现在居然联系到了我?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惊喜,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感伤:也许她现在已经携儿带女的越洋归来,同我一样“绿叶成荫子满枝”了?

    我惊异时间的素手,非但没有洗尽多年以前深埋于心底毫不显山露水的情愫,现在居然把她的声音揉成一串长长的相思,如此缠绵地系住我。我收了收激动的思绪,用尽量平静又略带喜悦的语气回答:

    “哦,是美女徐空兰哪。你好,你好!你真神通广大呀,居然查到了我的电话号码!对了,你毕业后就去了日本,什么时候回国的?”

    “就在今天,刚下飞机。听同学说不久前你跌伤大脑了,还挺厉害的,不要紧吧?”从她关切温柔的声音里,我都能想得出电话另一头的她焦急、担心的神色!看来,那段尘封的感情并没有解脱于最后的回眸,依旧以一种风姿、以一种美被她珍爱、被我私藏!

    “真的没有什么,我很好。”我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接上她的话,我真的不想让她再次闯进我的情感世界,我亏欠她的本已太多,“别信那些个同学的添油加醋。”

    “你也别故作轻松!我还不知道你,天塌下来你都不会变色!这段时间你肯定在休息,到北京来吧,好多同学都想着我们的楚才子呢。再说,你知道我爸爸在协和医院,也好利用点关系给你复查一次。这儿总比你们那儿医疗条件好,身体可是你自己的。你可别往歪处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往歪处想以为别人因为难忘旧情才发出邀请?人家可能早已“绿叶成荫子满枝”了,再拒绝可就矫情甚至多情了!

    恍惚间,我真想去北京,而且这种愿望又从来没有如此强烈。

    尽管鼻子酸酸的,我发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吧,这回就听你劝一次,到北京去看看同学,听你讲讲日本见闻。到时候再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