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因果 粉墨妆容

    花袍小不点委屈,奶奶地想着,想着怎么长大,高过对方,然后用手去摸她的头。

    哼!我会摸上好几个来回的!

    想着儿时比自己矮上不少的女娃娃孩童笑了,笑得鼻涕泡都快破了,嘿嘿地用手在半空中不断地摸着,那放肆一笑让鼻涕糊了一脸,随后孩童连忙起身去洗了把脸,洗完又快速地续上了适才的大笑。

    这次他笑得叉腰。

    望着那一身大花袍,在银霜下放肆大笑的孩提布衣少女倚门巧笑,口中的糖,甜得适中,不黏不腻。

    想着她将手里的果糖一一融进了天地间,青丝垂到半腰,青白色马海踩在木质门槛上,动人的面容尚未张开却已然惊艳,那清澈的眼瞳中藏着些许狡黠、灵动的光芒,气质却又内敛典雅、高贵,一身惨白布衣穿在她的身上却带不来丝毫的乡土气,清清白白如出水芙蓉,一眼非凡。

    夜寒,村中四散的火把开始慢慢汇聚,那布衣少女不知于何时翩然离去了,留下那在栅栏门口看月亮的花袍小童。

    还有一个月。

    他心里门清。

    尽管自己和南天境有些许的血缘关系,但隔代得有些久远了,这座山只承他十年。

    十年之后。生死不论。

    摸出口袋中的最后一块小饼干,将它放在门牙前轻咬了一口,适才酥脆香咸的口感于此时平白地多了一分苦涩。

    苦,放了苦参,涩,放了野蔷薇。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小饼干。

    轩禅回味了一番,苦涩得小脸皱成了一团。

    这饼干本就有苦涩的味道,不过因为自己的心情缘故,一直没有品出来,如今夜深人静,这两味便一股脑地翻涌了上来,一时间丢了赏月的心思,下了垫脚的泥砖,连喝三口清泉方才慢慢淡去几分难受的感觉。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花袍小娃娃眉头一皱,狠狠地挥舞了几下小拳头,不远处的锦衣少年打了个喷嚏,浑身一颤,有种被不干净的邪祟盯上的错觉,刚想去探寻一番却被身侧的老者以轻拍三下手臂的方式给阻止了。看着身侧气定神闲的长者易鲸疑惑,皱了皱眉一句话没说。

    “我没见过你。”

    老者轻声开口,但这简单的一句却掀起了锦衣少年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神情微微警备,侧过半个身子凝视着身前长者那双浑浊却深邃的眼眸。

    那双眼睛,岂止是历经沧桑……

    他分明就见过那场天地的幻灭!

    望着身侧少年那犯迷糊的模样长者执着手中的木杖,眺望远方,良久身侧清风吹起,携带来了对方郑重的声音,“我也没有见过你。”

    “我们不需要借助那枚珠子。很多人都不需要。我们回得来。那个洞破了,有能力或者想回来的,他们会千方百计地回来。但是他们都觉得这孩子回不来,你若带离了他原来的轨迹,他会死的。”老者的声音是那么得轻,听在易鲸的耳朵里却是那么得重。

    “他是回不来。”锦衣少年严肃道,“但回来的人太多了,他的轨迹一定会偏离,也一定会被全天下追杀。我们能护住他。再不济……我能护住他。”

    看了一眼身侧那傲立于风雪中的惨绿少年老者不置可否。

    当初的他是不会知道这“我们”二字的重量的。但现在的他清楚得明白,那种让人无力的重量,哪怕是这手握造化命盘,翻覆手掌间万物沉沦幻灭的他,也万不可阻挡。

    因为对面站着的不仅是九方阁,不仅是那只蓝虎,也不仅是那尊让他看不到身子的强大帝君。

    他看不明白。

    哪怕他回来了也一样。

    越看越看不明白,越看越是一团雾。

    又活了百年,这次,总算是活明白了,却偏偏瞎了双眼。

    长者没有叹息,现在的他除了那深沉心中的无奈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去执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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