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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有个中年女子过来,自称姓冯,说是沈爷差她来这里照看服侍。我本来不留下,但是平儿一个人又要照顾我又要看顾巧姐,实在是分身乏术,她这几天也显的清减多了。

    这个冯嫂子看起来貌不惊人,瘦瘦小小的,不过脸上倒是一副干练相。平儿和她客气的说话,把屏风摆过来,要扶我起身。结果她走上前来微微一福身,说:“我来伺候夫人吧。”伸手两手一把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若无其事的等我方便完再把我轻轻松松的抱回床上。

    她肯定也是练过的!

    我惊讶过后就平静下来,可是平儿却是连连咋舌,连巧姐都瞪大了眼,一直盯着冯嫂看,好象要研究她是不是三头六臂一样,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力。那个冯嫂子自己向平儿她们解释了一句,说她当家的冯四原是给沈爷当长随的,身上有功夫。自己当年做闺女的时候也是镖局子出身,所以力气大手脚麻利。平儿明白的点点头,但是巧姐不明白,她既不懂什么功夫,也不知道镖局是什么样的地方。这不怪她,在贾家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些,那些家丁也都是酒囊饭袋,她哪里见过什么功夫。就是这些天认识了文秀,可是文秀也没有在她面前怎么展露过身手的。

    说到文秀……她现在怎么样了?和那个江燮在一起,应该还算安全吧?到时候她回来,会不会找不到我了呢?不,应该不会的。文秀知道我们的目地的,一定可以来和我们会合。

    “夫人,药煎好了。”

    我轻声说:“谢谢你了,冯嫂子。”

    “哎,夫人可不要这样说,当不起。”

    她虽然力气很大,但是动作绝不粗鲁,喂药的手势甚至很纯熟。这是因为……

    冯嫂子自己主动解释:“我当家的早年跟着沈爷落下了个半身不遂,我长年累月下来,照顾人可能已经是我最大的本事了,不然沈爷不会特意把我远远叫来服侍夫人了。”

    伤在胸口,虽然也是很疼,但是我却是满有经验的,尽量让呼吸平缓,也不让情绪激动,当然,也得躺下来不能胡乱动弹。

    冯嫂子人很能干也很规矩,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多说,该做的事一件不马虎都做的认认真真。她一来就彻底解救了平儿,孙郎中和她也熟,一见面就招呼上了。然后她看了我的伤口情形之后汇报给孙郎中,然后替我换了药。好在那刀子似乎刺的不算太深,换药速度很快。我这会儿不能不想到,孙嫂子没上船之前,到底是谁替我料理伤口的?得拔出刀子,止血……这时候没有针线缝合,还有上药。我问过平儿,她被叫来的时候,我身上伤已经被料理包扎过了,她只看到没收拾干净的血衣等等,这已经把她吓的不轻。也就是说原先给我治伤的只能是这船上的人了。

    应该是孙郎中了吧?这么说他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平儿这两天都在懊悔,说我们应该早些下船,这些人来历不明,跟他们在一起竟然会遇到这种麻烦,实在让人无法安心再待在船上。要不是我现在不能动弹,恐怕平儿一定会坚持下船的决定。

    我虽然没有说,可是我也是和她想的一样。

    这船绝对是个不太平的地方,是非之地。现在已经离金陵不算远,还有两三天的水路了,再找船去金陵也容易。

    只是……我现在根本不能动,所以下船也只能做为一个想法,根本无法变成行动。

    我闭上眼养了会儿神,听到冯嫂子的声音说:“……夫人,沈爷来了。”

    我缓缓睁开眼,这个人每天早晚都来探望一次,都在早饭后和晚饭前的时辰,绝不误点。我琢磨着他可能和江燮一样也是将门出身或是自己也当过兵扛过枪的,这样准时到了几乎刻板的地步。

    “夫人今天觉得好些了么?”

    “好多了。”我今天的确觉得好多了,只要一动不动呼吸保持细微平缓,就不觉得胸口太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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