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勇无谋

    怀清连腿两步,昨夜那马车突然撞过来确实是意料之外。

    他撇开南羌独自逃跑多少有些私心,南羌撞撕裂伤口,是始料未及的事。

    白芷抢过怀清手里还没啃过的鸡腿,递给南羌。

    一边是主子一边是财神爷,哪哪都不能得罪。

    同在一船上,怎么能窝里斗?

    大周南边,谷峡关六月燥热难耐。南昭坐在营帐,营帐内那大花蚊子嗡嗡响,南昭坐在一木墩上,气定神闲的看着书。

    手背上停歇着的蚊虫腹部朱红,灵苏肉眼看着蚊子膨胀的腹部破裂,那根长针依旧扎在南昭手背上,那一点朱红渗在南昭暗哑肤色,慢慢顺着手背细纹凝固。

    灵苏手里握着长剑,眉头紧锁,来谷峡关将近半个月,段琊没有丝毫动静。

    南昭沉得住气,杨副将与底下将士已经多有懈怠不满。

    南昭看书入神,顺手去倒了一杯茶,茶壶里茶水早就倒完。

    灵苏不吭声,上前拿过茶壶:“我去烧一壶。”

    “不用这么麻烦。”

    南昭拿过旁边的水壶,昂头喝了进去。

    这是昨日在泉眼打的生水,灵苏看了一眼南昭手里的书册。

    这闻人仲舒的诗词她也看过,她没多大文雅兴致,粗浅理解一些闻人仲舒诗词之意,还是不懂南昭为什偏偏喜欢她的诗词。

    兴许是大周第一女文人的噱头罢。但这大周第一女文人噱头,已经很是厉害了,灵苏是这么想着的。

    灵苏刚出营帐,杨副将火冲冲赶来,把灵苏水茶壶撞翻在地,水茶壶碰上石子哐当作响。

    南昭放下书,看着满头大汗,皮肤黝黑的杨副将。

    “郡主,巡查将士刚刚回报,发现卧虎山西边盘河有动静!”

    南昭嗯了一声,继续端着书:“知道了。”

    杨副将看南昭一副不着紧的神色,黝黑的脸上五压抑怒气。

    “郡主打算如何?”

    南昭放下书册,看了一眼杨副将,思虑片刻:“西边加驻巡查将士人手,分三百人北边河口三十丈外林子隐蔽处扎营,以防段琊从北边偷袭。”

    “郡主,我们是来剿匪的!如今先前郡主说卧虎山乃是天盛国境地,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更不是杀上卧虎山。如今匪贼已经落我大周境地,在我大周境地蠢蠢欲动,难道我们还要一忍再忍!我认为应该当即领兵杀他个措手不及!好让他段琊那怂货看见他娘的我大周将士威风!”

    杨副将满口唾沫星子,门外灵苏打水回来,默不作声走了进来。

    营帐里杨副将怒气满面,魁梧身子,胸口起伏颤抖厉害,胡子还沾了一丝唾沫。

    南昭低头,嘴唇微微努了努,似笑非笑,一双乌黑眼瞳看的杨副将如芒刺背。

    杨副将的心思,她怎么不知道,这底下的将士心思她也了如指掌。

    她南昭领兵驻扎在此,天下人都认为,就是来剿匪杀段琊的。

    来提缨枪当将士,谁不想一战成名,有颜面见家长亲眷族老。太平盛世,将军无勋功。那便只能剿匪厮杀,博得一番功名利禄。

    他们来剿匪,来了确是在日日望着三里外的卧虎山,畏畏缩缩在营帐。

    这等窝囊气,她南昭受得了,那是因为她是女人!

    此行,由一个女人带兵底下将士颇有不满,这些日子下来,南昭只守不攻,前怕狼后怕虎作风更让她们觉得,这女人贪生怕死,挑不起大梁!

    南昭起身,目光凌厉看着杨副将:“我长宁军训诫,军令如山,不得以下犯上,杨副将是忘了?”

    杨副将愤懑低头:“属下不敢。”

    南昭目光一沉:“既然不敢,那就按我的吩咐去做。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违者军法处置。”

    杨副将背脊骨一阵寒意,心中火苗却蹭蹭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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