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来迟,小宴初开

    “容我再提醒一句,至多半刻钟以后,药效就要过了。而且,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地方再说啊。”

    马车到现在还停在宫门外没动,他们也真是心大。魏思阙掀开帘子,跟马夫打了个招呼。

    “走,先去郊外。”

    “是。”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这才开始缓缓行动。车内几人谁也没注意到,树上有一潜着的黑衣人掠影而过。

    ……

    自从晋王除名,珉王被接回宫,虽然东宫之位依旧空缺,帝王也没把珉王在人前带出来。但一向隐于深宫,仿佛世外仙姝的皇后,却是搬到了凤仪宫。

    更有礼部传出的消息,说陛下想等着春闱结束,重新操办一场同皇后的大婚。这下,文武百官都赶着想去巴结,然而帝王还是那句话。

    “皇后喜静。”

    众卿听了也不气馁,虽然见不着人,但礼总是能送进去的。

    于是半月以来,固然凤仪宫正殿的门没开几次,库房和偏殿的门却一直敞着。礼官把长长的绢帛缠在手腕,一手拿着毛笔,还在不断往上写着什么。

    白纸黑字已经拖得有十几丈远,屋内礼盒更是堆得满当当的,这还只是个开始。

    陆维桢到达凤仪宫时,见到的就是这般奢靡谄俸的场景。他眯了眯眼,既然如此,那他也送上一份礼吧。只是这份礼比较特殊,皇后得亲自接着才好。

    先前深宫六院,陆维桢压根不知道皇后在哪个宫。尽管他能肯定,这位世外仙姝样的皇后身上,一定藏有秘密,但他到底没着手调查。

    毕竟,身边值得怀疑的人和事多了去。皇后既没碍着他的事,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逢就是了。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皇后是江如英,有些问题就必须弄个明白。

    凤仪宫。

    陆维桢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整颗心扑在礼物上的侍从们才发现了他,赶忙停了手里的活计俯身下拜道。

    “陛下。”

    “帝王”眸色难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末了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听不出什么情绪。

    伴君如伴虎,侍从们起身,刚刚还欢欣雀跃的心情,此刻尽是忐忑不安。

    “你们都下去,歇过晌再来,省得总是吵闹不停,要惹皇后不快了。”

    “是。”

    待侍从们都走干净了,他才上前,略一思忖,先敲了敲门。

    “皇后。”

    殿内传来女子的应答,并不热切,甚至只有怠懒的一个词。

    “嗯。”

    陆维桢面上端出温和的笑意,推开门走进去。殿内中央设了一方案几,隔着一重飘摇的云雾绡,身着素行政处装的女子席地而坐,拿着剪刀修剪着一瓶桂花。

    “殿试结束的早,朕想着提前来找你用膳。”

    女子闻言,搁了剪刀,从蒲团上起身。

    “臣妾让人去准备。”

    她撩开搭在横梁上的纱绡,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终于又见到了。这么多年过去,江如英的容貌似乎无甚分别。

    依然是美得具有侵略性,她单单站在那里,便艳压群芳。一身素衣不加修饰,使得这份容貌上的美更加突出,有些惊心动魄的震慑。

    陆维桢掩在袖袍里的五指用力攥紧,再缓缓张开,明明知道的,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江如英从他面前走过,在接近门棂时,陆维桢抓住她的手臂将其转了个身,而后将她牢牢抵在门板上,一手捂上她的嘴。

    江如英有瞬间的茫然,旋即回神,拿一双眼睛冷冷的瞧着他。

    他腾出另一只手拿出瓷瓶,以拇指踢开木塞,里面是刚刚喂给阿昧夫人的药丸。一粒足以让人形魂颠倒,乖顺听话。

    陆维桢微笑,轻声道。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您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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