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止恨,唯爱能止

    “先生!”

    陆行云怎么会这样引导他呢?难道不应该是借助帝王,去查明当年的真相,讨回公道么。

    看出他的疑惑,但陆行云就是不说明白。

    “时机还没到,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该知道的。那时,也必然能用上我今日教你的东西。”

    陆行云不解释,更不管他接不接受,只一味变着花样的举例子,设置情境去问他该怎么做。

    最初他总答不对,更找不到正确的应对办法。

    陆行云不急,很有耐心的一步一步引导他,慢慢让他自己把那些‘大逆不道’的手段想出来。

    再到后来,尽管他已经再三告诉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更不应该去做。

    但惯性的思维方式一旦形成,陆行云只要再提出相关的问题,他就会不自觉的向这方面靠拢。

    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陆行云的‘洗脑’式教学很成功。

    他被这样‘磋磨’了一年后,也是距离谢家灭门的第三年,更是他十七岁生辰的那一日,陆行云跟他说。

    “你是时候该下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了。”

    陆行云给了他一个新的名字,还为他准备了一块白玉面具。

    “王国克生,维周之桢。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陆维桢。”

    “你下山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是去北襄和西凉的边陲之地,救出你的师兄玉息令月。”

    陆行云自腰间解下残缺的玉佩递给他,玉石表面虽不完整,但古篆书刻着的“陆”字是从上面被分开的,还是能认出来的。

    “以后你们师兄弟相认,就凭借这块玉佩,他们手里各有三分之一。”

    “你在北襄站稳脚跟以后,要抽空去东阳见一见你的师弟周稚弗,以备不时之需。”

    “是,先生。”

    陆行云最后的最后,交代了三件事,给了他一枚锦囊。

    这三件事分别是:一,和玉息令月联手,从魏府拿到文书,找到谢家灭门的真凶。

    二,和周稚弗联手,找出当年陷害百里家的真凶。三,帮助他们登上皇位。

    至于锦囊,陆行云看着他,面上少有的温和怜爱。

    “到你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的那天,再打开这个锦囊。先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扶苏。”

    少年收起了锦囊,戴上面具,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对着陆行云磕了三个头。

    “弟子陆维桢,拜别先生。”

    “一谢先生救命之恩,二谢先生知遇之恩,三谢先生指点迷津之恩。”

    “一愿社稷昌,二愿黎民宁,三愿先生无忧无恙,岁岁长安。”

    恍惚间,少年的影子和记忆里女子的身影无限重叠。仿佛又回到那年同她初见,女扮男装的谢家小姐,撩乱了君心。

    他最后亲自给了披上了盖头,把她送到别人的怀里。她流着泪,面上却尽力笑着,对他拜了三拜。

    她声音哽咽。

    “请君为我尽一杯,与君发三愿。一愿琴瑟永谐,二愿清辉不减,三愿与君长久,白头再相见。”

    “……”

    他这一生唯一的牵挂,唯一所爱的人——终究还是黄泉碧落,永不相见了,他的阿容……

    “去吧。”

    陆行云微笑的挥别少年,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夕阳的余映里。

    “若有来世,只求与卿共白首,再不负相思意。”

    多年后,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那时候他们的故事,还会有人记得么?

    或许这样一段感情,本就是不该被容于世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