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字木兰花,离人心上秋

    “嗯。”

    南絮起身,来到圆桌前倒了两杯茶。青年从床上坐起,只是头还有些发晕。

    陆维桢敲了一下门,轻声唤道。

    “姑姑。”

    南絮脚步一顿,前去开门。白衣公子等在外面,姿态温文尔雅。

    “太子殿下好些了么。”

    “进来说罢。”

    “嗯。”

    两人进屋,关了门。

    周稚弗已经下床,拿插杆撑起了窗户。自上而下地看着盛京外面的风光,天色即将破晓,晨风习习。

    依稀明灭的烛火映照着青年如玉容颜,俊逸秀雅。

    “殿下。”

    陆维桢向他扶手作一揖。

    他转身,面色含笑,声音温润清淡。

    “扶苏不必多礼。”

    陆维桢也不虚让,接过南絮倒的茶,施施然落座。

    南絮想到这次他险些被拐去越人楼的事情,忍不住道。

    “阿弗,你太胡来了些。为了什么事,竟只身前来北襄。”

    “你可知,你是东宫。只东阳的那些皇子王爷们,个个就心怀不轨。都盯着动静,想要拉下你。”

    “母后。”

    周稚弗温和道。

    “孩儿不是没事么。”

    南絮听他这样说,更是计较。

    “若是今次没遇到珠珠儿,那该如何。”

    “我亦有办法脱身的。”

    “母后,我来北襄是为了东阳的百姓。”

    他转了话题,来到桌前拿起另一杯茶,临窗而立。

    “不过,此事却有蹊跷。我瞒着所有人,连内侍都没告诉,教人传出的消息也是去西凉游学。还着意绕了半圈行水路,却还是在北襄境内遭遇了伏击。”

    “而且那些伏击我的人,都不是东阳人。他们像是提前得了消息,特意在某个地方等我。”

    周稚弗端详着掌中的茶盏,白瓷杯散发着淡淡釉光,柔和中透着清冷。

    “这人要么是太了解我,要么就是参与了东阳人为的天灾。”

    南絮摇着扇子问道。

    “天灾?”

    “嗯,最先是青州生了蝗祸。”

    “这次蝗祸的不同之处在于,以往的蝗虫无毒。百姓们能以蝗虫入菜,煎、炒、烤、蒸……都有,而今次的蝗虫是有毒的。”

    “毒性之大,除了害人,一应放去食虫的雀鸟也没顶什么用。”

    “如此,便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以篝火诱之,加以焚烧。”

    他微微一顿,仿若饮酒般喝尽杯中茶水,继续道。

    “这的大火,直接烧上了山。蔓延到大片林地,草原,庄稼。”

    “我赶到青州时,负责驱蝗的官员已经畏罪自裁了。没办法,百姓安危最重要,只能引灵渠水来灭火。”

    “青州的火刚灭得差不多,灵渠开了,又赶上了秋汛。沿途多个州,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洪灾。”

    “今年收成太差,百姓哀怨,一时间东阳人心惶惶。到处的米铺,粮店在短时间内全都被抢购一空。”

    “米价一路攀升比肉贵,我怕到时真的发饥荒,又想着安抚民心。便上书请父皇开仓济粮,但父皇拒绝了。”

    周暮辞只告诉了他一句话。

    “你这样做,会弄假成真的。”

    “父皇的意思,我隐约明白了。这次的蝗灾,洪水,是有人在幕后操控。一步一步引导我们按他的思路进局,若是接下来我们真的开仓济粮了,才是真的落入了圈套。”

    陆维桢以手轻轻敲打着桌沿,看向青年。

    “所以,殿下的北襄之行,是为了揪出幕后黑手。”

    “那也不应该以身犯险,救济苍生是好,你也得顾全自己。”

    “母后放心,孩儿不是没做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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