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九重紫,相思落成灰

    但是端木隰华就不一样了,零嘴没了,难受得紧。好在谢蕴容对这个女儿还是上心的,偶尔会对着她出神发呆,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

    谢蕴容心有七窍,看什么都通透,唯独参不破一个情字。

    女儿最近怏怏不乐,但是也没法子出去,她旁敲侧击,很快知道了原因——贪图口腹之欲。

    这事简单,她教人把挨着少女的一间厢房腾出来,改成了小灶房。亲自下厨,给女儿打牙祭。

    但谢蕴容是看兴致来做吃的,不会每天都教她尝到甜头。

    “珠珠儿,要懂节制。”

    端木隰华还是头一回听到,把自己偷懒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不过即便这样,她也很满足了。

    谢蕴容做的东西,模样精巧,口感饱满,她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后来小灶房交给了清野,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在吃,腰上胖了一圈。

    过去的好时光,总是难得。回忆间已经到了小灶房前,她推开门。清野每天都会采购,菜品和米粮时刻都是充备的。

    案板上的竹筐里,放着一把嫩绿的油菜,一块拿荷叶包着的牛肉。一边的水瓮上放着一只小碗,泡发着木耳。

    她从米袋里舀出一木瓢粳米,开始准备做蔬菜牛肉粥。

    先翻炒糯米,待八分熟微显焦黄色。再加入油菜,木耳,和切成碎丁的牛肉。最后以文火煮烂,临出锅的时候,淋上一勺酱油和盐巴调味。

    房间内,支开了端木隰华后。玉息令月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下去,神情有些肃然。他从袖口里拿出用布包裹好的文书,递给清野。

    “他在醉月楼里等着。”

    他,自然是谢九思。

    “等郡主回来我再去?”

    青年摇头,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就去,不能再多耽搁了。她回来,我便说教你出去买衣服和伤药了。”

    “好。”

    清野揣起布包,开门出去。

    等到屋内只剩下玉息令月一个人,他才微微喘息着呼出一口气来。而后有些难以自抑的咳嗽着,苍白的面色因此生出些不正常的红晕,良久恢复如初。

    烛火摇曳,浮光霭色下映出青年苍白的容颜。仿佛隐在云雾里,黯淡不可捉摸。

    他低头,心怀幽深。自己提前看过了那些文书,现实并不美好。

    一个国家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帝王,为了维护他的权力,到底能做到哪种地步呢。

    原来,北襄,东阳,西凉的在位者,早已秘密达成了协议。战争不是真正的双方交战,而是一场交易,用来铲除本国的‘异己’。

    输赢的结果不重要,因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而自己的母亲卓姬之所以能登上高位,则是因为几年前和北襄的江城之战,以及东阳的护城河粮船着火。

    江城之战,是北襄同西凉的交易。西凉不应该输的,他们明明做了完全的准备。

    而护城河粮草,则是东阳答应西凉的,本是暗中进行。却不知怎么被两个毛孩子知道了,设计烧了个干净。

    三国之间因此生了嫌隙,虽然事后两国都推出了替罪羊——北襄崔家,东阳百里家。但西凉,一没有下台阶,二没有回以敬礼。

    所以,父皇实则一举挑战了两国帝王的威严。如此端木清嘉和周暮辞答应和卓姬联手,这才有了现在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局面。

    荒唐,实在太荒唐了。

    被蒙蔽的天下百姓,无辜枉死的战士,以及惨遭灭门的世家望族……又或是帝王看不顺眼,想要铲除的势力。

    这一切只是一场肮脏的权力游戏,充满私欲的交易。

    然,坐在那个位子上,要做的事情。是戏耍苍生,玩弄人命么。不可以的,玉息令月摇头。

    悲从心来,一阵气血翻涌。那是对自己,对他人命运的质问——不应该的,不应该由别人掌控。尤其,他的妹妹和弟弟,未来也会这样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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