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君一盏不夜侯

    崔空龄牵着一捧笼着的照夜清,走到楼梯口,递给少女。

    端木隰华伸手要接,他却缩回。她疑惑地抬头,眼前人眉眼弯弯,眸里满是蜜色柔情。

    “小隰华,伸手。”

    明星荧荧,摇曳的火光下,青衣公子一脸正色,不容拒绝。她想了想,乖顺的伸手。

    他动作轻柔,解下系在自己手上的七彩丝绦。指尖翻飞之间,一个灵巧的蝴蝶结跃然在少女莹白的腕上。

    “好了。”

    接着崔空龄向楼上走一步,站到她身后,让开了前面的路。少女鹿眼分明,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抬头对着他软糯一笑。

    “谢谢容与表哥。”

    而后她向他旁边的白衣青年略一点头。

    “陆相,天色已晚,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白衣青年唇边噙着的笑,有瞬间的破裂。呵,喊自己陆相,却叫崔空龄容与表哥?这才一会儿功夫,就这么亲热了,他们不是才认识吗。

    陆维桢刚刚愉悦的心情消失殆尽,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崔空龄便先一步的,又挡在了他身前。

    青衣公子对着少女挥挥手,做出依依不舍之态。

    “那么小隰华,一路小心,我很期待与你再见呢。”

    待红衣少女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崔空龄戏谑地转头。陆维桢戴着面具,看不到面上的表情,只拿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同他对视。

    “陆相,你有没有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啊。”

    不顾陆维桢愈发阴沉的眸色,小侯爷无所畏惧的继续说道。

    “好大的酸味呀。”

    眼见着白衣青年拂袖,不再搭理他,径直转身离去。崔空龄连忙追上去,但嘴里的话依然让人火冒三丈。

    “哈哈哈,陆相,你还真的生气了啊。”

    “别别别,我与郡主一捧照夜清,也赠你一盏不夜侯就是了。”

    青年脚步一顿,回头。尽管唇边微笑如初,语气却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侯爷斟的茶,我可消受不起。”

    “陆相,侯爷。”

    两人正僵持不下,赵斯年在雅间久等不见人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便出来寻他们。

    此刻,却正见着崔空龄嬉皮笑脸地抓住白衣青年的袖子,满是讨好,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睛。

    崔空龄注意到赵斯年的目光,暗叫不好,连忙放开陆维桢的衣袖,收了不正经。

    “不开玩笑了,陆相今日出现在醉月楼里,可不是意外吧。”

    然,他这一番心虚的举动,却被陆维桢尽收眼底。呵,崔空龄,既然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白衣青年笑意盈盈地看向赵斯年,语气真挚。烛火映照下,透出些许温情。

    “侯爷英明,我同修明多年未见,甚是想念。一早听到他要回京,便在这里守着了。想着给他安排一处舒服的住处,再好好的同修明叙叙旧。”

    昔年同陆维桢共事,曾受他不少照顾,赵斯年微微动容。

    “我在岭南,也很是牵挂陆相。”

    青年语气愈发温和,带了一点怅惘。

    “修明倒是同我生分了,你以前不是都叫我扶苏的么。”

    这一句,更是勾起了赵斯年不少的往事回忆。他当即应下,对着眼前人喊了一声。

    “扶苏。”

    白衣青年满意地点头,余光瞥了一眼崔空龄。

    崔空龄:“……”(妈的,大意了,陆维桢这狗东西,他忍不住在心下骂了一句。)

    看到小侯爷耷拉着脑袋,一脸吃瘪的表情。他刚刚憋的闷气消散不少,心里瞬间痛快了。

    “扶苏,茶水要凉了,我们去房间里说吧。”

    赵斯年丝毫没顾及到小侯爷如弃犬一般哀怨的控诉,此刻他的心全在陆维桢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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