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郎甚美,惊鸿一战动帝京

    于是众人率先窥见的便是这样一双眼睛。

    黑眸深邃,一眼探不到底。仿佛包裹着浩瀚的星空,悠然而神秘。再向里看便是一股慈悲又包容的笑意,从容淡定。

    以为窥见了所有天光色,那双眸瞬间又升起了雾色,连带着整个人都捉摸不透起来。

    “帝师阁下?”

    认出了来人,将士们一度兴奋。但想到一切始作俑者是元德帝,他们看向青年的目光闪烁起来。

    是敌是友?他来做什么,是听了谁的命?

    “崔郎只管去做自己的事,粮草一天内便会运过来,我便在军营里同将士们守着。”

    “阁下是奉了谁的命。”

    崔空龄没有感激涕零,也没有觉得轻松。经历了内奸一事,更应该仔细。看似是希望的到来,谁知不会又是一个推他们入深渊的陷阱呢。

    “我为北襄五万战士而来。”

    “若是想讨回公道,先要活着。陛下错了,但无人能予帝王认罪。除非聚人心,翻一块新天地。”

    “但此刻,尚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他的却恨元德帝的所作所为,但从未想过要覆了这天下来讨要公道。青年的话,称得上大逆不道了。

    崔空龄最终决定相信眼前的人,他向将士们传达了军令。

    “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届时我领三千精兵过河上山,诸位镇守前方。”

    而后他转身,向青年拜了拜。

    “若能成功,在下愿以此身为驱使,以报帝师阁下的救命之恩。”

    青年微微颔首。

    “你会成功的,崔容与。”

    他成功炸了山,青年也没有欺骗他。粮草第二天便由印着“江”字的马车,一应送来,军心大振。

    不仅如此,陆行云抓准了他炸山的时机。领着众将士一举攻破敌营,大获全胜。

    做完这一切,陆行云便走了,只留给他一只锦囊和一封信。

    无人知道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除了崔空龄。

    崔空龄带着五万将士,抬着崔德音的棺椁回朝。

    那时崔德音只是溯光长公主的驸马,尚且没什么爵位封号。他因这等战死的功勋被封为昭成侯,人都入了土,享这尊荣的自然落到了唯一嫡子的头上。

    崔空龄的母亲端木清音,在听到夫君战死的消息后,竟连儿子也顾不上,便悲恸过度一并跟着去了。

    宫里的帝王感念他们夫妻情深,亲自写了挽联,下旨安排合葬。在合棺之前,一应殡仪皆是在皇宫完成的。故而,崔空龄没机会最后看一眼自己的母亲。

    而这下,几大世家之一的清河崔氏,希望全落到了他身上。

    崔家家主思量再三,亲自上书请求帝王,想要领回少年带到族中教养。

    帝王怜惜失去双亲的少年,何况他又立下如此战功。自是召崔空龄入宫,亲自盘问他的意思。

    少年身形瘦削,端端正正跪在金殿上听着帝王的话。虽历经一场恶战,嗓音却还带着几分稚气。

    “回禀陛下,多谢崔家家主抬爱。只是臣不愿去崔家。”

    帝王沉了沉眸色,似乎没料到少年这般回答。只是稍纵即逝的一抹异色,不过崔空龄还是敏锐得察觉到了。

    “侄儿随性惯了,最受不了拘束,皇帝舅舅是知道的。更何况入了崔家,要见到您更不容易了,需得递文书,递牌子。”

    少年说着,低下了头。浅淡的眸子里透出浓郁的绯红色,再抬头时,如同天边云霞晕染的胭脂。

    他呜咽着。

    “侄儿想,以后就只剩您一个亲人了,难道舅舅还要丢掉我吗?”

    座下的崔家家主已经很识眼色的退下,他原先想着给少年谋一条闲散富贵路。自此便不与天家有什么纠葛,好歹保全儿子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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