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着明月珰,摇曳自生情

    “来拿东西的?”

    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南絮点头。心下有数,这是还没有头绪。若是唤做以往自己问他,但凡已经有了点子。

    凭这人对于雕刻一途的狂热,必然已经滔滔不绝地与她言说一番。哪会像现在这样,还拿着刻刀犹豫不定。

    “嗯,就是这姑娘。”

    南絮摇了摇团扇,把端木隰华从身后推出来。

    老者点头,起身,从高阁里拉出一只抽屉。从中拿出一个深红色的盒子递给她,烫金花纹,吉祥又喜庆。

    她接过来,老者又缓步回到椅子上,拿着那块玉石认真端详起来。

    “打开瞧瞧,若有不陈意的地方只管说。”

    一只步摇,以芙蓉花为山题,上有垂珠,贯桂枝相缀。

    一对耳珰,金嵌珠翠,葡萄长纹点宫灯。

    一副手镯,淡淡紫色,光泽冰润。

    一枚戒指,圆玉剔透,周围环绕着两只小小的鹦鹉。

    做工精致,心思灵巧。挑不出丝毫瑕疵,每一处雕刻都浑然天成,恰到好处,不显一分刻意。

    她十分喜欢,一旁的江兰禾和谢喻之也看得目不转睛,叹服的同时心思各异。

    谢喻之想的,自然是果真传言非虚。江兰禾想的呢,则是自己师兄为了表妹,可是好大的手笔,这是下血本了吧。

    不过他怎么瞧着表妹根本没看出师兄的意思来呢,想到这里的江小公子,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南絮倒是见怪不怪了,她见过窑岭雕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初见时自然惊艳,然时间久了,见得多了,也就免疫了。

    “看来是无需做什么改动了。”

    “谢谢姑姑,我很满意。”

    她向南絮点头,十分诚恳。南絮眼睛瞟了一下拿着玉石的窑岭老人,又拿团扇向着门口指了指,示意她向他道谢后就走。

    窑岭现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可自拔。端木隰华看过去,老者拿在手里的是一块紫红黄蓝四色的翡翠,他眉头紧锁。

    雕刻的手艺方面,眼前人自是无可挑剔。难的却是,他没有点子,不知该雕刻什么好。

    万物生灵,花花草草他不是没想过。却觉得终究有些俗套,想雕些别的东西出来。然,想要别出心裁,真是难。

    端木隰华想了想,轻声问道。

    “俏色的螃蟹的怎么样。”

    他手中刻刀稍顿,顺着少女的话凝眸思考。螃蟹?一只俏色的螃蟹。红的钳,黄的壳,蓝的须,紫的眼睛。寓意上又有八方来财,纵横天下之说。

    极好极好,妙哉妙哉。

    窑岭目光灼灼,抬头热切地看着眼前红衣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

    “端木隰华。”

    “喔。”

    老者点点头,虽然没什么其他表示。但语气里没了刚刚的热络,显而易见多了些疏离。

    想来是不怎么喜欢皇室里的人。

    “我不以为名字代表的是一种身份,它代表的只是我这个人。”

    老者眼睛亮了亮,这句话多年前也有一个人跟他讲过,他又细细打量起眼前少女。怎么瞧着和那个人长得有些相像呢。他心下一动。

    “你可识得陆行云。”

    端木隰华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无厘头的问题。陆行云?她所能知道的,这是陆维桢的师尊罢,别的倒是不再多知了。

    见红衣少女摇头,窑岭老人难掩失落。

    很多年了,他没再见到那个惊才绝艳的人。今日,倒是通过一个女娃娃寻到了与君相似的地方。

    南絮倒是没能想到少女还有这般奇思妙想,又因着陆维桢的关系,心下对她好感愈甚,于是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满意。

    “如此,我们就不打扰窑岭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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