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七年禁锢

    面前少女睡得熟,看不到这位清冷郎君此刻的模样。十分生动的表情,全然不是初见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谢九思。”

    “……”

    凑得近了,端木隰华小声的呢喃被他听个正着。

    被扰乱的心绪瞬时浇上一盆水,冷静下来。少女连做梦,都在想着心上人。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不用多想,盛京人里人人都知道,谢九郎是长宁郡主的未婚夫。两人自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

    男子本就比常人更加漆黑的眸色,愈加深邃。他后退到原来的位置,抱剑站着,转身不再看少女。

    端木隰华醒过来的时候,天边云霞尽收。地平线上,最后一点日光即将落下。

    她对现在的处境懵了一下,直到视线触及眼前抱着剑的玄衣男子。她才恍悟,自己是和他被困在谢家阵法了。

    男子依然站着……一点不见疲乏之色。听到了她的动静,他转身。

    “郡主醒了?再等片刻,我们就能出去了。”

    她站起身,略略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裙。把地上散落的扳指,文书,一应东西……重新放在包袱里,打结整理好。

    玄衣男子眉头皱了皱,提醒她。

    “这些东西现在无异于是烫手山芋,在谁手里,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也不能再落入旁人之手,何况我娘亲也是谢家人。这东西,合该我带回去给她。”

    眼见着劝不动少女,他也不再多言,只是最后奉告了她一句。

    “郡主若执意如此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什么代价,她才不怕。

    天色彻底暗下来,最后一丝太阳光消失在眼前,眨眼之间面前的一切又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后院里,青石假山的后头,厢房的前面。

    “既然郡主执意要带走这些东西,那我护送郡主回王府,以免中途生变。”

    端木隰华点头,没有拒绝。她现在拿着的,是关乎谢家生存的东西,是不能再出什么差池了。

    玄衣男子一路护送她到家,第二天,她爹南安王就下了封锁后院的禁令。原来,这就是相应要付出的代价——七年禁锢。原来,当日那人就是魏思阙,如今的武安君。

    “表妹,表妹,表妹!”

    江小公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把她从回忆里拉出来。

    江兰禾有些担忧,看着面前有些精神恍惚的少女。

    “你怎么又发起呆来,是有什么心事么。”

    端木隰华摇摇头,却突然想起街上百姓们之间的言论。这次是魏思阙大败了西凉?会不会和几个月之前急着要走的玉息令月有关系。

    “这次,武安君大败西凉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连傅又山都没能赢那位大统领?”

    “原来是为这事儿啊,表妹,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朝政了。”

    “……”

    江兰禾拿了小桌几上的一杯茶盏,饮过一口,摇着扇子给她讲。

    “当然了,如果魏思阙对上的是玉息令月,那多半是赢不了。但是此次西凉国内乱,几年前那狼崽子就被驱逐出去了。他肯定是心有不甘,这次又回来复仇,却赶上两军交战。”

    “他本来想联合着一起先退外,谁知他母亲卓太后。竟认为他要比北襄更危险,下令给军队——无论生死,务必先捉拿自己的儿子。魏思阙就正好趁着他们内乱的时候,钻了个空子——大败西凉。”

    江兰禾顿了顿,感叹一句。

    “天下竟会有这样的母亲,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不惜对自己的孩子赶尽杀绝。”

    “那,哪一方胜了?”

    “啊,自然是咱们北襄啊。他们西凉人心都未齐。”

    “我说的是玉息令月和卓太后,谁赢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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