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

    陈氏敏锐地察觉到夫妻俩之间奇怪的气氛,顿时尴尬地老脸一红。

    她心中暗怪自己刚刚没话找话,就不该问那个问题。

    年轻两口子大白天关上房门在屋里,还能干别的事?

    先前她一直担心老三不知道分寸,伤到了孩子,但现在月份大了,稍微胡闹一点应该没事。

    老头子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她若是连夫妻两那点事都插手过问,实在是不太像话,为老不尊。

    沈秋一看娘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

    他心中升起一阵无奈,却不打算解释。

    女人,无论年龄大小,都喜欢胡思乱想。

    这一点他已经从媳妇和娘身上,深刻地领教到了。

    娘有这样的误会也好。

    今后他和媳妇再像今日这样白天找不到人,想必娘就不会再过问了。

    下午沈老汉从饮食楼回来后,沈秋将明日要去牧牛镇寻砂石的事情告知。

    沈老汉不解地问道,“咱们家也不盖房子,你寻砂石做什么?”

    沈秋解释道,“先前卖给我们皮蛋的行脚商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我和媳妇打算自己做皮蛋,而砂石是做皮蛋不可或缺的材料。”

    沈老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多问。

    陈氏原先就竖起耳朵听,这会儿见真下决定要去牧牛镇了,顿时凑上来笑眯眯地问道,“老三,你还记得小时候很疼爱你的三个舅舅吗?”

    沈秋勾唇一笑,说道,“自然记得,明日去牧牛镇,我顺道去陈家村拜访三个舅舅。”

    陈氏高兴地合不拢嘴,说道,“我和他们都将近三年没见过了,这次你去拜访他们,一定要多带些礼品。”

    她坐不住地将手中缝了一半的衣裳交到沈老汉手中,说道,“你们男人也不晓得送什么,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沈老汉默默无语地看着手中的衣裳和针线,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陈氏回来。

    他只好自己拿起针线,继续缝补自己的袖子出撕破的那条口子。

    从未尝试过缝补衣服的沈老汉,第一次知道原来缝衣服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太容易扎到手了。

    陈氏晚上回到卧房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把沈老汉那件衣服上的豁口缝好,问道,“衣服放哪里去了?”

    她披上外衣重新下床,那件衣服是洗干净了的,明日沈老汉还得再穿,今晚就得缝好。

    沈老汉抖了抖被子,说道,“别下去了,我已经自己缝好了。”

    陈氏点上油灯,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梨花木架子上的衣裳。

    她取下来一看,发现那道豁口的确缝上了,但却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爬在上面,旁边还有好几处血迹。

    她忍不住噗呲一笑,说道,“你这也叫缝衣服?不会缝就别缝,我还得拆了重新缝一次,浪费针线!”

    沈老汉一条手臂打在后脑上,翻了个身看着坐在桌前垂首,用剪子认真拆掉细线的陈氏,忽然感慨地说了一句,“这些年,辛苦你了。”

    陈氏穿针引线的动作略微一顿,便继续干着手中针线活儿,头也不抬地问道,“真是稀奇啊,你竟然跟着我这种好似感谢的话。”

    沈老汉今日也是感触颇深,才一反常态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陈氏的话叫他不知道该怎么接,索性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打呼噜的声音就有节奏地响起。

    陈氏坐在油灯下,往床上瞥了一眼,轻轻要求,表情有些无奈,又好似还夹杂着些些许不易察觉的喜悦。

    ……

    钱滚滚敢怒不敢言地跟在大摇大摆地走在自己前面的罗闭月身后,心里已经将这个胖女人骂了不下千百遍。

    他怎么也没想到,上次在东道楼见面后,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罗闭月关怀备至,先说自己教子无方,后让他跟罗闭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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