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他还不够,还要如何对付他?

    “小叔叔,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她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在他愤怒的眼神中退后了些,神情中莫名有些警惕。

    谢识琅都快气笑了。

    她还警惕起来了?

    不知昨夜是谁拿银票砸他,说对他口出狂言要验货,甚至跟恶霸似的他打晕拖在床上。

    他险些怀疑昨夜见到的不是谢希暮了。

    “好、好。”

    谢识琅气得发抖,连说了两个好字,让谢希暮越发混沌,他将枕边的一沓银票重重塞进她手里,面红耳赤地下了床,摔门而出。

    他回了明理院,径直入了书房,瞧见案上的砚台,只觉得刺眼。

    那丫头清醒时恭谨和顺,喝醉了却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堂堂谢家家主,大赵的丞相,却被自家侄女砸晕了脑袋当作小倌,同她就这样睡了一夜。

    偏偏……他又不能责怪一个酒鬼。

    气不打一处来,谢识琅只好一脚踹在书案上,狼毫笔稀里哗啦地摔下了笔架。

    “哟。”

    “一大早的跟个怨妇似的,该不会是被小娘子踹下了床吧?”

    角落里不知何时坐了个赵宗炀,正兴致盎然瞧着谢识琅发怒。

    要知道谢识琅往日向来情绪自持,像这样气闷至极,还只能拿桌子出气的时候,赵宗炀可从未见过。

    “你怎么来了?”

    谢识琅没好气,一个眼刀甩了过去,赵宗炀察觉不对,忙正襟危坐,脸上写满了八卦,“真的啊?你当真是与小姑娘私会去了?”

    “滚。”

    谢识琅很少有破防的时候,如此暴躁的模样,倒是让赵宗炀越发感兴趣,不过对方看样子正在气头上,他也不好多说,只好道:“我可是有正事来的。”

    谢识琅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襟坐在桌案前,恍若又回到了往日光风霁月的模样,“什么事?”

    赵宗炀叹着气抱怨:“还不是赵玥如今被关押的事情,让张贵妃夜不能寐,听说都病了好些日子,你也知道这个女人,仗着模样有三分肖我母后,霸着父皇的心。

    张贵妃郁郁寡欢,父皇心疼得不行,如今夏日了,天气炎热,想带着张贵妃去避暑,这件差事交给了我。”

    谢识琅只是嗯了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所以呢?”

    “我倒是选中了一个地方,江宁府的汤山,听说现下十分凉爽,跟父皇说了。”

    赵宗炀看男子不感兴趣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是瞧你家里有个宝贝,汤山里有个汤泉,听说是由上好药材制成的,你家希儿身子不好,我便跟父皇说了,带上一些朝臣去,到时候你也带着希儿过来。”

    谢识琅听了这话沉默了一阵,也没说好或不好,赵宗炀又道:“对了,我还准备跟梁家那小子也说一声,希儿不是和他交好吗……”

    “谁说希儿同他交好了?”

    谢识琅这话火药味重,赵宗炀本就善于察言观色,如何瞧不出来他满脸不悦,好奇道:“怎么了?梁家小子那日我见过,不是挺好的吗?”

    谢识琅冷眼瞧他,“这次不许带上梁家。”

    话音刚落,屋外就响起阿梁小心翼翼的传报声:“主子,姑娘来给您送早饭了。”

    “让她走!”

    谢识琅面色涨红,语气带冲,赵宗炀都看出了不对,眼神往外头瞟了眼,忽然反应了过来,“难道这就是与你私会的就——”

    “赵宗炀。”

    谢识琅鲜少叫他全名,后者自觉捂住了嘴,眼神里都是揶揄,“谢十郎,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连自己的心思都看不透,只怕要孤独终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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