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她

    自从做了陆戟的侍妾,最大的好处就是月例水涨船高。虽然最终没能陪着陆戟去河西,但国公夫人是个爽快人,一点没在待遇上亏待她,每月二两的月例给着,逢年过节,也是按照府中妾室的待遇给她封赏,这两年下来,她已经攒下了一点体己。

    公府家风清正,男子少有纳妾的,抬她做侍妾的时候,也是情况特殊,国公夫人跟她说得明白,将来能不能留,要看主母的意思。

    高门里,男子成婚前大多都有通房侍妾,正妻一旦进门,这些侍妾的去留都得凭着主母安排,大多时候,正妻都不会留下丈夫从前的人,便是给丈夫纳妾,也要自己重新再选。

    秦晓柠跟松枝和琥珀这些家生子不同,她并不是奴籍,而是自由身,因着幼时走投无路,被公府收留,将来出去,是可以自己做主过日子的。

    当然,要想过得好,离不得银子。

    所以,现在多攒些体己,将来离开公府,才不至于没活路。

    “等这个月月例下来,我给你买一块尺头。”秦晓柠自己不舍得花钱,对朋友却一向慷慨。

    松枝闻言脸上开晴,从衣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塞进秦晓柠手里。

    前头传来阵阵礼炮声,接风宴已经开始,陆戟此次立下不世之功,这宴席,不闹到半夜,绝不会散。

    秦晓柠与松枝两个磕着瓜子直到天黑,松枝伸着懒腰回房去睡,秦晓柠也起身回了正屋,屋里没有服侍的丫鬟,她虽困,但也得等世子爷归来,服侍着他歇下后,才能顾自个儿。

    实在熬不住了,她困得趴在桌案上,昏昏沉沉的迷糊着,直到听到重重的清嗓声才清醒过来。

    人已经回来了,正立在屋门口看着她,目光沉沉。

    原想着他酒宴过后能忘了那茬,但看这脸色,好像还没翻过去呢。

    “您回来了啊。”秦晓柠连忙起身,殷勤的迎向他,面上露着明晃晃的关切之色:“又喝了不少酒吧。”

    陆戟斜了她一眼,没吱声,轻轻的抬起双臂,秦晓柠踮脚为他更衣,嘴上依旧关切个不停:“若是胃里难受,我让人熬一碗醒酒汤来,刚喝完酒就睡容易将酒气憋在身体里,您喝了醒酒汤再睡才好,我......”

    “少跟我装贤惠!”

    她正絮絮的说着,陆戟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接着,一把将人拉到跟前,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鹰隼一样,透着冷峻威严,凶巴巴的训道:“秦晓柠,你若是再敢在我跟前虚与委蛇,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被吓得小心脏一颤,柳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一双眼雾蒙蒙的噙上了水汽。

    “您冤枉我了——”羽扇般的睫毛湿漉漉的垂了下去,说话的声音也没了底气,跟蚊子哼哼一样。

    陆戟重重的哼了下,遂放开了她,抛下人,自顾坐到了床榻上,秦晓柠揉了揉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腕,沉默了好一阵子,转身看着他,犹豫了下,怯生生的开口问道:“可要喝茶?”

    他“嗯”了声,秦晓柠走到桌边,将一直温着的茶斟了一盏,捧给他,语气里带着委屈,又带着一点讨好的味道:“我知晓世子爷喝不惯浓茶,还是跟从前一样,泡了白茶,参了点茉莉花在里头,一直温在热水里,眼下喝,正好。”

    她半垂着眼眸,怯生生的看向他,柔顺的模样,像是真的乖巧了下来。

    陆戟的脸色终于微微缓和了些,他接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秦晓柠见他顺了脾气,这才靠近床榻弯腰铺被衾,温声道:“时候不早了,世子爷早些歇着。”

    说完,正要转身退下,却被陆戟抓着手腕,一把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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