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差点穿帮

    老爷子挑眉。

    “这事儿可不大好办,他若是有心找一个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能翻出来。”

    小时候看那些少女言情,每每看到带球跑的情节,就觉得既解气又痛快。

    但轮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多情绪,只是想一刀两断,两不相欠。

    “您一定有法子的,到底是老江湖,他想在您手上找到人,怕是还嫩了点儿。”

    老爷子点点我脑门儿。

    “丫头就知道给我灌迷汤。”他敛了玩笑神色,“想好了?就这么一拍两散,不后悔?”

    日后若是孩子问起来,或许会有那么一星半点后悔眼下的决定,但绝不是现在。

    爷爷微微颔首。

    “这事儿交给我吧。”

    临走之前,我悄悄给余家奶奶打了个电话。

    如果说前二十多年还有什么放不下,大概就是她了。

    我约她去她最喜欢的山顶餐厅吃了顿饭,本想委婉表达一下我的计划,孰料还没开口,就被老太太抢了先。

    “是要跟家人一起走了吧?”

    一句话说得我鼻酸。

    “奶奶也永远是我的家人啊。”

    我握着她的手,那上面的老年斑比之前又多了些,这让我觉得愈发难过。

    “是啊,所以你出去的时候也要记着,不管走到哪儿,奶奶永远都是你的家人。”她像小时候一样摸摸我的头,“你爹妈不懂事,但只要我还活着,这家里就永远有你一席之地。”

    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有了所谓告别的实感。

    扎根了二十五年的城市,连根拔起是种什么滋味,或许尚未体会到。

    但是此时跟奶奶的分别,才让我明白那种从深厚感情里抽离是怎样的心情。

    下山的时候,看着山脚下光流涌动的万家灯火,那是我从小生长的城市。

    忽然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那一刻人往往不会记得自己拥有过什么,只会感怀究竟失去了什么。

    送奶奶回别墅区的时候,好巧不巧碰见江逸开车回来,我正在徐家门口目送奶奶进屋,他开大灯晃了我一下。

    这会儿想装没看见直接上车已经不可能了,索性大大方方看过去。

    “有病啊,开什么远光灯?”

    江逸开车门下来,走近我便闻见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酒味儿,早晨那种呕吐感再度袭来,我赶紧强忍住。

    后退半步,想让自己远离味道辐射的区域。

    “你酒驾?”

    借着余家客厅流泻出来的灯光,我清楚地看见他挑挑眉。

    “关心我?”

    忽然觉得这对话很无聊。

    “回去醒醒酒吧,臆想症是病,得治。”

    不欲再多谈,我转身准备上车,江逸眼疾手快抓住我手腕。

    “送个朋友,染了点酒味,不是我喝的。”

    我俩距离再度被迫拉近,这一次着实是忍不住了。

    用力甩开他的手,我蹲在旁边草丛边,大口大口吐起来。

    晚上陪着奶奶吃的那些东西,这会儿吐了个一干二净,感觉胆汁都要出来了。

    江逸也慌了神,满口袋摸索着找纸巾。

    “你没事吧?吐这么厉害。”他担忧地看着我。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

    江逸小心翼翼伸手把我扶起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一天吐了两次,这样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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