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是一种解脱

    红豆糕里暗藏的毒药劲儿可真够大的。

    只是,这究竟是何种毒药,怎的让人如此燥热难耐?

    尉迟济察觉到眼前人有些不对劲,他眉心一凛,“楚南絮,你哪里不舒服吗?本王唤大夫过来。”

    楚南絮的头脑已然渐渐混沌,牢笼外的尉迟济在说着什么,她仿佛都屏蔽在外,此刻的她,只觉口干舌燥,浑身上下的皮肤好像烧了起来。

    她难以控制地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扶着墙趔趄到方桌前,饮尽碗中沁凉的清水,不过一碗水下肚,她仍觉胸口仿佛被烈火灼烧,百般难耐之下,她抬手解开了衣袍的系带。

    在尉迟济的目瞪口呆下,楚南絮毫无顾忌地将身上全部衣裙在顷刻间堆叠在脚下,一片瑰丽的霞光在昏暗的牢间绽放开来,惊得尉迟济有一瞬怔然。

    “楚南絮!你在做甚!”

    惊愕间,尉迟济的目光触及到墙角那半掩着的陌生食盒,尉迟济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呼吸微凝,一脚踹开面前的狱栏,大步流星上前,一只长臂勾住楚南絮朝他扑过来的柔软腰肢,另一只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拾起地上的衣裙,只是还未等他将她的身体包裹住,眼神一片迷离的楚南絮已经似水蛇般攀附到了他的身上,两片炽热嫣红的唇瓣猝不及防与他相贴,刹那间万籁俱寂,天地之间,唯有彼此。

    呼吸渐渐交融,尉迟济的心脏仿佛要从心口跳出来,周身仿佛置身一片火海,呼吸急促无法平缓下来,唇边沁入丝丝缕缕不属于他的腥甜。

    尉迟济喘着粗气慌忙推开楚南絮单薄的玉肩,就见她的樱唇中不停地往外渗出殷红的鲜血,在她莹白如雪的肌肤上落下斑驳的红梅,昔日灵动的灵魂仿佛在顷刻间被抽走了大半,整个人如同秋日似蝶落叶般飘零,刺得他心脏仿佛如同被利刃剐割。

    尉迟济的大脑仿佛有根弦瞬间断开。

    能在阴阳交融的顷刻之间做到绝杀的剧毒,是......合欢杀?

    有人借楚南絮的手害死他?

    今日,是他与楚南絮的死期!

    眼前旖旎的春色令尉迟济血脉贲张,他凭着最后一丝毅力将手上的衣裙披在摇摇欲坠的楚南絮身上,然而他的意识却是在无限地下沉模糊,胸口亦是不断往口中涌出熟悉的血腥气。

    毒先入心再入脑,尉迟济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仅凭着残存的理性令自己岿然不动。直到他的腰间传来一片炽热又柔软的触感,是楚南絮那双如玉般的雪臂将他再次紧紧缠绕,尉迟济的心防骤然崩塌,他终于无法抑制来自心底的原始冲动,一把将楚南絮拥入自己的身体里。

    耳边传来楚南絮细碎又凄然的声音。

    “王爷对不起......我不知那红豆糕竟也害了你......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尉迟济垂首轻啄着楚南絮眼角的泪,含住那诉说着嚅嚅话语的朱唇,最后全部化成来自心底的一声喟叹。

    红杏枝头春意闹,衣香暖红情融融。光影斑驳中,墙上的两道身影似交颈天鹅,厮磨深入,共赴黄泉。

    ......

    京郊,温泉别庄。

    楚南絮抚着残存着被烈火炙烤般余晕的心口躺在榻上,盯着熟悉的帐顶盯了整整半宿,终于才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神奇之余,她的脑中不断重复着她上一世临死前那一日发生的一幕幕。

    除却那极为不堪又痛苦的死法,以及心里对被自己牵连至死的尉迟济的愧疚,她的耳畔不断萦绕着孟向彤那日对她说过的话。

    在尉迟济出现在牢狱前,她曾经的好姐妹孟向彤着了一身狱卒打扮来牢狱中探望她,直到那时,她才知她活的十九年,都是她本不应该经历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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