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

    “娘为什么穿男儿的衣服?”小鱼扯着宋温惜的外袍,问。

    宋温惜想到现在离都城很近,她又一身男装。万一被人跟踪,或是有人路过,听到小鱼叫自己娘,总归是有些奇怪。

    于是她耐心道:“小鱼,出门在外,要喊我爹。”

    小鱼肉肉的脸又皱了起来:“为什么要喊爹,爹是什么?”

    宋温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能吓唬他:“因为如果你不喊我爹的话,你就会被人抓走,再也见不到我了。”

    她的话倒是半真半假,若是真叫人发现她的身份,恐怕小鱼的小命真的不保。

    小鱼似乎被吓住,他皱着眉头,看起来陷入了深思。犹豫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叫了一声:“爹……”

    宋温惜松了口气,还好小鱼年纪小,好忽悠。再大一些,恐怕就不好骗了。

    在宋温惜的哄劝下,小鱼总算是乖乖吃了晚饭,然后早早便上床睡下。

    只不过小手依旧拽着宋温惜的手,不肯松开。

    宋温惜只能坐在床边,轻轻拍着他,待他呼吸逐渐均匀,再轻轻将手抽出来。

    她走出房门,只见淄阳王正站在院中同许皓交代着什么。

    许皓似乎正要出门,他身材魁梧健壮,脸上轮廓粗犷,浓眉细目,此时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有事?”宋温惜不安地问。

    淄阳王挥了挥手,许皓隐入夜色之中。

    他淡淡回应道:“没什么,只是让许皓例行公事巡察一番。”

    宋温惜松了口气:“那就好。”

    淄阳王此时才关切地问道:“今日可累了?答卷,可觉得难?”

    宋温惜点了点头:“并不容易,尤其是关于水患一题。”

    “水患?”淄阳王有些讶异,“水患之灾一直无人能解,你可知如何回答?”

    宋温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回答道:“我也并未实地去过南方,并不知具体缘由。但是我曾在书上读到过一些治水的法子,今日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勉强作答。”

    淄阳王点了点头:“死读书是无用的,总要学以致用,融会贯通。”

    他沉默了片刻,又有些犹豫地开口:“你……今日见到他了?”

    宋温惜知道淄阳王问的是谁,她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见到了。”

    淄阳王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今日过得并不容易,便也不再追问,说:“你肯定累了,早些休息吧。苦读这么久,无论如何,这两日终于能轻松轻松了。”

    宋温惜点了点头,可是很奇怪,她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

    如今的殿试十分残忍,若是落榜,便要打回原形,重新参与考试。

    她不由自主地咬着牙,绷着一根弦,无法放松下来。

    如果,她没有通过殿试,当真被打回原形,不知道她能否再有决心,经历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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