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最善变

    “便是逃去了漠北,也有一群兄弟陪我。”

    “如今,我好像什么都有了,又什么都没有了。”

    “周群他们与我说话,不再如早先那般随意,诗词歌赋亦是战战兢兢。”

    “我怎的一点都不快乐?”

    沈煜牵着我的手紧了紧,哑声道,“这便是代价,一将功成万骨枯。”

    “你不是要去杀手营吗?”

    “咱们且去小住几日,我伺候你,像以前那样,可好?”

    我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好好把持朝政吧。”

    “如你所说,他日二哥若是起了旁的心思,我与豌豆便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不差这几日。”沈煜道,“我活着,他不敢动你们。”

    “你只需记得将虎符藏好,若有异动,直接起兵。”

    “哪怕是一丝苗头,也要掐灭在萌芽中。”

    “蓝九那边儿,我改日去寻他谈谈,既然他拒绝进京,想来他已然有了主意。”

    我垂下眸子,继续往前走着,步伐不疾不徐,似如此才可将我心中的阴霾一点点散去。

    鬼使神差,我竟又来到了昭阳宫。

    一路走进了寝殿,才恍然,发觉此刻,其实不该来此的。

    这里记载了我太多太多的委屈和苦闷。

    以至于每当我心情烦闷之时,总是会信步来此。

    沈煜跟在我身后,轻轻环住我的腰身,“玉婉,莫要难过,我走之前,会给你和豌豆把所有麻烦清理干净。”

    “你只需好好做你的女皇,待豌豆大了,你若有心仪之人,与他天涯海角,也能落个自在。”

    “烨哥哥。”我回身,与他拥抱在一处,“若没有那碟山楂糕该多好?”

    “我会在这宫里教养他们,咱们也不会有那么多不愉快。”

    沈煜俯身,轻轻将我托起,“玉婉,我最怕的便是我死后,你的日子过不安稳。”

    “我活着,再怎么欺负你,也是有分寸的。”

    “换了旁人,便是夏景淮,他能否真心待你,我亦是猜不出。”

    “人心这东西,最为善变。”

    “谁又敢说下一刻自己的想法不会变?”

    我抬手捧起他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烨哥哥,信我,若夏景淮敢对我们母子下手,我定然亲手杀了他。”

    “只怕到那时,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沈煜担忧道,“夏景淮在宫里做暗卫之时,便是个狠人。”

    “一路上,你觉得他待你坦诚,然与你之合作,他亦是算计良多。”

    “早先西川一战,粮草本应从东周大批运到北齐,他还是用在北齐抄家得来的银子购进粮草。”

    “再说四国一统,你占北齐,他占东周,那么,他拿下南赵,你拿下西晋,平分秋色,才能共享江山。”

    “然,他遇袭,之后南赵大战皆是咱们打的。”

    “粮草军饷,都是从西晋弄来的,如此,他夏景淮付出了多少?”

    “你可知东周有多富裕?”

    “最近下面官员报上来的东周国库银两与预估的差了极多。”

    “要么,他私藏这些银子,打算有下一步动作,要么……”

    “烨哥哥!”

    我赶忙打断。

    此事,沈煜想到了,我便没想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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