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蛇

    正所谓奔走江湖,命如纸薄。

    赵荣有着浓浓的危机感。

    他不由看向卢世来,真希望这货早点给自己牵头,得到刘三爷指点武学窍门,再学几手回风落雁剑。

    那样一来,碰见这些有业艺的敌手,就能有一战之力。

    ……

    入夜飞清景,凌晨积素光。驷星初皙皙,葭菼复苍苍。

    夜深回城西赵家坞,临走时卢世来还在关心他的伤势,让几位镖师相送,极为熟稔的蒲逵自是其中一员。

    几位不熟悉的镖师趁机与赵荣熟络,一路闲话。

    从今夜老王的刀法谈到了之前的绿林劫镖匪人。

    “衡州府到应天府的镖走了几十趟,至今未有纰缪。临州、九江、徽州三府之地虽有不少豪强人物,但总镖头人头熟,手面宽,加之长瑞受衡山派照拂,一路上黑白两道的朋友多半赏脸。”

    “却不知从哪里杀出一帮狠人,在鄱阳湖一带杀我镖局十几口,如今还上门挑衅,当真欺人太甚!”

    “岂止如此?”

    “随行的几名衡山弟子也都身首异处。”

    “……”

    连衡山弟子也死了?

    镖局对此事隐晦,赵荣第一次得知内情。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在江湖上颇有威名。如今对方有恃无恐,杀上门来,此事相当棘手。”

    他思忖着,又稍稍打听丢了什么镖货?

    几位镖师将赵荣看做自家人,坦言道:“委托走镖的是应天府一位大药商,镖货乃是人参、伏苓、灵芝、鹿茸之类的珍贵药材。”

    “总镖头回返在即,这次永州府那边必然会来一帮江湖朋友助拳。”

    “没错!”

    “总要叫劫镖的匪徒尝到苦头。”

    ……

    把赵荣送回赵家坞,蒲逵又留下几贴伤药,外用内服。赵荣有伤在身,这几日不用述职,镖师们都叫他好生歇息。

    当夜,他辗转反侧,思前想后,许久才入梦。

    天色四更星斗转,疏帘渐透轻寒。秋深溪净水潺潺。月潇潇,隐隐下西山。

    百里雁城寒色远,潭水深处泊孤舟。

    微冷的湖风吹散睡意,船夫头戴斗笠、身着麻色草皮蓑衣,他立身船头,手握着桨,不停拨动。

    船身在水面上滑行着,发出微微的涟漪声和悠扬的橹声。

    舟棚外坐着两人,各带着诡异之色打量着棚内盘坐在药炉前的狼狈年轻人。

    这人二十多岁,此时面白如纸,气息急促,不时发出一阵咳嗽。

    “史师兄,怎落得如此地步。”

    “长瑞镖局多是莽汉,论起业艺,谁能将你打伤至此?”

    “连师父都夸赞师兄的易容术,我等喂毒哑了那厨子的喉嗓,哪里留下破绽了吗?”

    苍白青年冷哼一声,他先倒出一碗汤药喝下,随即道:

    “镖局内伏有高手,我一时不察,被偷袭挨了一掌。”

    “那人掌力不俗,内劲浩大刚猛,若是正面拼斗,想来也是难缠角色。”

    史师兄皱着眉头回忆:

    “我与他对掌时,他的表情多有变化,兴许认出了我的身份。”

    “他负剑在侧,以此人内力,当有一手不俗的剑法。但他一剑未出,定是担心被我看破剑术来历,涂惹麻烦。所以不惜受伤,合掌与我对攻全拼内力。”

    “哼,他倒是懂得自保。”

    “这么说来,倒不像是衡山本派高手,多半是到镖局助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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