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见他最后一面吗?

    “他对我说,生孩子伤身,所以只让那个女人生一个,以后不再生了,他却不曾想,我为他生过两个儿子,小儿子还难产了一天一夜,差点大出血而死,他每日里好吃的好喝的都往那边送,生怕她受委屈,她一落泪,他就要过来质问我是不是苛刻了那边,是不是待薄了那边……”

    “云川、云栾渐渐长大,开始有了自己的势力,那个女人大概意识到只有一个女儿是不行的,于是便又怀了身孕,且一再诊断是个男婴,我想……那个女人是耐不住了,想生个儿子,然后做世子,她也不想当那什么侧妃了,想要做正妃!”

    楚天妤静静的听着祁王妃的话,静静的看着她眼里的泪不断地溢出,轻轻握住她的手。

    “说出来是不是舒服了一些?”

    这么多忧郁于心,她的心病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如果再不排解出去,恐怕还会生出病变。

    “王妃娘娘,您可知道,您的表兄二十几年来都一直没娶妻?”

    “什么?”

    祁王妃脸色一变,眼中慌意溢出,她仰头看向儿子,帝云川蹙眉轻轻点头,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表舅搬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平时种菜、种花,养了许多的鸡鸭,还养了一池鱼,没事的时候,儿子经常过去陪他喝两杯,不过表舅经常出门,他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吃吃外面的美食,走走这地大物博的世间,我每次去看他的时候,他会跟我讲很多见闻,也会……也会问很多关于母妃的事情。”

    他那位表舅生得一表人才,且俊朗大方,他不止关心祁王妃,还把毕生所学全都授给了帝云川,像待儿子一样。

    “表舅舅明明学富五车,才情不浅,我还奇怪为何他突然间放弃了考取功名,过起了这种平凡的田园生活。”

    “你懂什么?”

    祁王妃突然间有些恼怒,可一会儿之后,她又泪流满面,伤得不停捶打着自己的心口。

    “那是我和他说过的,我想要的生活,他不过是把我没过过的日子,都过一遍而已。”

    她与表哥一起长大,从她懂事起,表哥就把她放在心尖上,什么好的都给她,什么都让着她,他曾问她想要过什么日子,她便说想要去一个安静但美丽的地方,有一座漂亮的小宅子,种些花,种些菜,养一些鸡鸭,还要养鱼,种一些荷花。

    夏日的时候,那里一定要凉爽,冬日的时候,那里一定要暖和,平时的景色一定要美丽。

    风和日丽的时候还要出去走走,看看美景,看看风土人情……然后记录成册,供后人观赏。

    可谁知道。

    她才刚十五就进了祁王府,这一困就是近二十年,她做梦都没想到,外面有那么一个人正在过着她想过却过不到的人生。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受着折磨,过着孤寂的日子,她都能笑,都没哭,可她听到自己的表哥为了自己终身不娶,一个人孤苦无依,她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母妃,我们去看看表舅可好?”

    帝云栾一时间对这个表舅充满了好奇。

    反正父王有那个女人已经万事齐全,眼下他们也去了庄子上给那个女人养身体,没有半年是回不来的。

    这么多年母妃几乎很少出门,更不知道外面的世间变成了什么模样,他们听着简直像晴天霹雳一样,整个人都阴郁了不少。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家子弟,却不曾想,连母妃过得这般苦楚都没有意识到。

    “我还有脸见他吗?”

    祁王妃眼里的悔意铺天盖地,跌坐在椅子里摇头,楚天妤轻声道。

    “再不见,就不怕再无相见之日?”

    人生苦短,眨眼之间就是几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几十年?

    祁王妃怔了怔,是啊,她们都年纪不小了,身子也只有那么好,再不见,难道要下辈子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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