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

    深陷昏迷。

    在他身边是两名弟子。

    “道友，等我们去北州找到能医治我们大师兄的人，只怕是要晚了……”

    听声音，是周游生周师弟。

    “道友，你去给叶老说说……帮帮我们大师兄吧……”

    “诶，周道友，整个南州都知道我们叶师叔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不愿意出手，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没用啊……”

    “求求你们……”

    是熟悉的声音，但与记忆里声音又有所不同。

    是周游生身旁的女弟子……

    季青愣了愣，似是想到什么，他走向那名女弟子。

    待看清楚是谁时。

    他愣住了。

    小师妹……

    却不是七八岁的模样。

    视线里她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

    褪去孩童的稚嫩，但又有少女的青涩。

    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求求叶老……您救救季师兄吧……”

    “求求了……”

    她跪着哀求磕头，嘴里不断重复着。

    “求求您，救救季师兄吧……”

    “我给您做牛做马都行……求求您帮帮我们吧……”

    “求求了……”

    师尊师娘赶来了。

    进去了药王宗一趟，黑着脸出来了。

    师尊道：“叶老既不愿意出手，那我去丹岳宗求药，为青儿多争取些时日，带去北州求医！”

    然后他看到‘自己’被带走。

    一人却留在药王宗的门口。

    她还在苦苦哀求着。

    他看天色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也看到她在黑夜里，瑟瑟发抖。

    他才意识到……

    她失去了修为……成了个普通的凡人……

    直到天色再次亮起。

    有人走到她面前。

    “我家师叔一直在琢磨和丹田有关的事儿，你丹田已碎，正好能派上些用场，你要是愿意试药……”

    还不等那女弟子把话说完，她匍匐在地上道：“我愿意

    ……我愿意……”

    “死都愿意……”

    “死很简单，可是试药却是生不如死，你还愿意？”

    “愿意。”

    “那你先回去通知他们一声，把人送来吧……”

    “谢谢，谢谢……”她泣不成声。

    “季师兄……”

    季青回头。

    却是看到，那蜷缩在床榻上的少女，抱着自己的腹部，疼到浑身痉挛。

    疼到大口大口吐血。

    他看到药王宗的弟子冲进来，给她塞了一颗丹药。

    她不再吐血，可身体还会时不时抽搐。

    好似过了很久很久般。

    他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问。

    “值得吗？”

    “季师兄很好的，她给阿知做缠满花藤的秋千……阿知笨，入道很慢，很多不懂，可是师兄从未嫌弃过阿知……师兄很有耐心，很温柔……还会照顾生病的阿知……”

    “还陪阿知一起种酸果树……”

    “他最喜欢你那个姐姐吧？”

    “嗯……”

    声音逐渐飘远。

    季青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四周。

    像是才反应过来。

    可眼睛却瞬间通红一片。

    又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尽管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是……

    季青的额头抵在地面上。

    所有的冷静和从容瞬间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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