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记(4)

    白蒲摇摇头,叹息红叶的改变,她以往不会这样手下留情的。

    “哪来的娃儿?”

    “别瞧扁娃儿了,”马师父虽然吃惊,依然不愧是当师父的,“恐怕不好对付。”

    “好吧,照旧,解决她。”

    符管家说。

    昆仑奴也一头雾水,这娃儿不是屋顶上那个么?

    那晚他发现屋顶上不只他一个人,便警觉的观察一下,不想那娃儿恁厉害,追了他好久,怎么帮起他来了?

    他没时间思考。

    肩上创伤在痛,伽央在期盼他的救援,身边有数十个想要取他性命的人。

    他心里一阵悲凉,想起家乡的椰树,咸咸的海风,园里刚种下的那些菜,在他和伽央被人拐上商船之后,不知有谁照顾呢?

    转眼几年,恐怕亚答屋也倒塌了吧?

    他没时间思考,但剎那之间在脑中掠过了许多记忆。

    “笨蛋!”

    红叶一叫,推了昆仑奴一把,他才发觉一道白色亮光扫越眼前。

    红叶手上飞出剎那白芒,持刀的人无声的倒下。

    红叶知道自己招架不住,她从未独自对付过这么多人,她向来是和四名师兄姐一起对敌的。

    “白哥哥!我答应你!”

    她大喊。

    不远处,云空从陈想尔家中跑出来,在漆黑的夜里,凭着丁点亮光寻找红叶的踪迹,他抬头仰望,口中不住呢喃:“红叶……红叶……”

    红叶平日跟他不多说话,常常只在一旁默默陪他,日子久了,云空便觉得不能没有她,觉得没有人比她更亲近了。

    这种亲近感,似曾相识,似乎在好久好久好久以前曾相识。

    “红叶……你在哪里?”

    他心中焦急地问,一面半疯狂地乱走,游目在黑沉沉的屋顶上。

    忽然,他听见沉静的夜里,传来霍霍刀声,刀刃削过空气,划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音波,人耳听不见,却会不由自主的战栗。

    紧接着一声巨响,整个草店似乎突然苏醒了,沉默的狗儿们开始一只接一只苦嚷,互通讯息,唱起恼人的大合唱。

    云空奔向巨响的方向,几片碎瓦飞越云空头顶,吓了他一跳。

    马头社的院子里,除了马师父和符管家,其余众人全都倒在地上,无力的呻吟着,不是掌背上中了红叶的细针,便是被白蒲的气给震得头昏脑涨了。

    马师父和符管家一言不发,死盯着院子里一个白净少年和一个小女孩,他们一点也没理会这两位马头社的大人物,只是自顾自在对话。

    红叶语中带怨:“白哥哥,你为何要逼我?”

    “我不是在逼你,”白蒲说,“自从你入门之后,我便很在意你,我喜欢看你笑,我希望你伤心时会来依赖我,我会在你生气时逗你笑,今天也一样,我不是在逼你,我全是为了你好。”

    两人互视对方,久久不发一语。

    负伤的昆仑奴走到黑女子身边,两人紧搂对方,然后才吃力地站起,一时又不知出口在哪里?

    将来往哪儿去才好?

    因为受伤的昆仑奴已经跃不过高墙,他毫无对策,只得看看白蒲和红叶,又看看符管家和马师父。

    虽然在中土好几年了,他对这些异乡人的想法还是摸不清楚。

    终于,红叶开口了:“岛上怎样了?师父他还好吧?”

    “岛上已经不行了,我也不敢再见到师父了,”白蒲哀伤的眼神,终于忍不住溢出泪水,“他把黄连和青萍给杀了。”

    “杀了?”红叶惊骇万分,“为什么师父要这么做?而且,我们不是不死人吗?”

    符管家和马师父看着这两个打倒满地弟子的人,竟在悠闲的聊着自家事,思量着动不动手好。

    他们就是因为还没动过手,所以仍是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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