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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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闻中观与钱宏的兴致格外的高。

    洪范猜测,大约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回调州部之事有了转机。

    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

    如同前世的省会一样,西京汇聚了整个凉州的武道资源。

    如果闻钱二人能回到州部任职,洪范未来便多了条可用的人脉。

    品鉴完了步圣的书法与玉髓,时间刚好走到了正午。

    闻中观让下面人整备了一桌酒菜,拉着洪范畅快饮乐。

    及至喝空了三个酒壶,他还让两位弟子也入席。

    微风摇摆着中庭内的绿植。

    午后的阳光烈而暖,晒得地砖发烫。

    闻中观扯开了衣领,踢开了长靴。

    凡酒醉不倒贯通巅峰的武者。

    但洪范知道他确实醉了。

    “你们跟着我吃苦啦。”

    闻中观站起身来,一脚踏在椅上,对着钱宏和朱贾二人说道。

    他仰起头,一次往喉中倒了半壶酒。

    然后发出老虎般的咆哮。

    “很快,我们就能杀回西京去!”

    一句话出口,闻中观脸上的大红色一路蔓延到了锁骨,好似蒸熟的大虾。

    接着是越发放肆的呼喝。

    “以后有古俊友那厮难受的时候……”

    洪范忍不住莞尔。

    不过已经没有人顾得上他了。

    “不只是回去。”

    钱宏右手重重拍了下桌子。

    “庄公许诺了,是升迁回州部。”

    他说完,又双手拍了一次,更重。

    朱经赋与贾子勇勾肩搭背着,嘟囔起西京瑶河边的琼楼,与楼上的姑娘。

    桌边五人,只洪范一人端坐,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着他们放浪形骸。

    盏茶功夫的鬼哭狼嚎后,堂内安静下来。

    朱贾二人趴在桌上打盹。

    钱宏仰头靠在圈椅上,望着中庭的绿叶出神。

    闻中观则提着酒壶,赤脚在石砖上兜着圈,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身没穿来头没戴,六月天还拖毡鞋;

    老羊的皮袄嘛毛朝外,不说个难看还难挨……”

    五音不全的曲调有一搭没一搭地钻入洪范的耳朵,谈不上悦耳。

    但他整个人格外松弛,听得专注。

    片刻后,闻中观与钱宏二人也各寻了个舒服姿势,沉沉睡去。

    洪范起身去了马厩。

    回程路上,他低着头信马由缰,脊背被阳光晒得发痒,突然意识到一件千真万确的事。

    正和二十七年以及这一年的冬天,是真的过去了。

    ······

    同日,一刻钟后。

    把红旗丢给汤大个,洪范回朝日院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酉时初(傍晚五点),求德登门,说是雄光院那边有请。

    洪范立刻去了。

    进了侧厢,不止洪坚等几位洪家高层俱在,堂内还坐了三条风尘仆仆的汉子。

    却是洪烈、孙力,与孔海。

    半个月前,他们被派往西京,今日刚刚折返。

    见洪范进来,洪烈三人全都起身见礼。

    “阿烈,把情况仔细说说吧。”

    见洪范坐定,洪礼开口道。

    洪烈颔首,开始陈述。

    “李承望与磐叔都常驻西京,两人很熟。”

    “李承望赌输了万两银子的事情是去年年末传起来的,磐叔也知道。”

    “但这事情确实有蹊跷。”

    “据磐叔说,李承望这个人一向谨慎小心,以前从没有dǔ • bó 的习惯。”

    “就是去年六七月左右,他突然开始去赌坊,基本上三四日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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