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和麦苗

    “老丈叫我叶玄机即可!”

    老农嘴里嚼着饼子,不断念叨着叶玄机三个字,“当真是好名字。”

    叶尘摇头,念了一句道号,“贫道刚才听老丈说,不除鼹鼠,因小失大,还请老丈赐教!”

    老农笑呵呵的点头,低头将夹杂着麦苗的泥土捏在手中,又三两口将手中的饼子都塞进口。

    随后两只手将泥土揉碎,轻轻吹掉,只留下嫩小的麦苗。

    “老头子问道长,我手中的重不重要?”叶尘立马点头,粮食哪有不重要的,除非人不用吃饭了!

    老农点点头,又指向整片田地,“我再问道长,我手中的重要还是整片田地的重要?”

    叶尘亦点了点头,“自然是整片田地的重要。”

    “那损失他们这几株去拯救一片又有何不可呢?”

    叶尘思索了几息,又摇头道:“老丈,为何只就需要它们几株做出牺牲,而去保全其他呢?”

    “这样做,岂不是对它们几株不公平?”

    老丈闻言笑个不停,朝着叶尘摇头道:“道长,病症再土里,重要的是消灭鼹鼠,他们只是被附带遭难罢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叶尘,“更何况,他们没有反抗的本事,老头子我才是那个决策人。”

    “今日鼹鼠在我们脚下,我就铲了脚下的麦苗挖坑,他们就算不满,我也可以说是为了保全其他。”

    见叶尘摇头,老农呵呵一笑,“道长,这麦苗和人一样,你想要改变现状,就得站到能改变现状的高度,再去施展你心中的正义和抱负。”

    “如果没本事站在那个高度,或者不去站到那个高度,麦苗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老农将手中的麦苗一撒,随意扔到地上说道:

    “道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叶尘静静的坐着,老农的话太过于霸道,很欺负人,但不可否认,他说的是对的!

    “老丈,若已经站在那个高度了,又该如何?”

    老农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很难说啊,有些麦苗憎恨我,可对我并无办法,便只能将恨发泄到其他麦苗身上。”

    “它们一得病,就会将麦穗上的病染给其他麦苗。”

    “有些麦苗见惯了苦楚,便想将好种子洒在地上,等待着来年开春,又孕育出一批好麦芽。”

    “这就要看麦苗的心思了!”

    叶尘也起了身,朝着老农拱手,“老丈当真谈吐不凡,贫道受教了!”

    “哎,哪里,不过一些麦苗的生长而已,算不得谈吐!老农摆摆手。

    叶尘说罢,便告辞了老农,等上了驴背,准备走时,就听那老农自顾自说道:

    “不管是得病的麦苗,还是不得病的麦苗,都会被割掉,可得病的麦苗连被割掉的一天都等不到。”

    “想要不被割掉,还得长成一颗如参天古树般的好麦苗啊。”

    “唉雪下大了,老头子我也该回家了,不知道老婆子做好饭了没有……”

    叶尘一顿,随后脸上出现一抹淡笑,朝着铁铁说道:“我们走吧!”

    那叮铃作响的声音再次传起,只不过这次却有雪花做伴。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见有一个村子,里面人声鼎沸,听起来热闹非凡。

    铁铁兴奋的不断鬼叫,想要进去找些吃的,却被叶尘拦住。

    “走吧,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再看看前面还有没有村子!”

    铁铁耷拉着耳朵,走路一步三回头,等走出一段距离,它回头一看,就见那村子如同雪水一般慢慢消融。

    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只有一座连一座的坟墓静静矗立,腐朽的墓碑东倒西歪,干枯的树枝上挂着白帆。

    微风轻轻一吹,白帆便悠然飘起,铁铁眼神一凝,下一秒,就见那坟地也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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