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

    他赶紧提刀出了茅屋,看到临近的茅屋内都半掩门或半启窗,一道道惊疑不定、充满敌意的目光射过来。

    想到小娘皮的交代,破晓有些头大,镇中未必都是恶人,还有妇孺,难不成自己见人就杀吗?只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雪几乎停了,破晓不喜被人窥视,趁着前一拨人还未折返,杀个回马枪,高一脚低一脚地奔回到了食铺。

    冤有头债有主,今日之事全因卖肉大汉所起,食铺上下都是该杀的。

    破晓一刀劈开大门,在食铺里快速搜了一圈,竟没发现一人,跑得比兔子还快,边上两口大锅里的牛头汤还是热的,香喷喷的,他强忍住喝一口的冲动。

    破晓shā • rén 倒是其次,因为他不想有后顾之忧,没人就好,眼珠一转,一把掀翻了大锅,热汤流了一地,由于大门开着,很快结成了冰,加上油脂,比冰面还滑。

    然后,他从后窗爬出,先上了厢房屋顶。

    破晓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攀爬高手,冰雪无阻,也就一口茶的工夫,已然爬上了食铺的屋顶,都是大片的青瓦,很结实,坡度较缓,不过积雪很厚,稍不留神就可能滑下去,对攻上来的敌人自是增加了难度。

    那个还在冒烟的大烟囱周围无雪,跟屋脊形成一个大大的夹角,刚好作为战壕,进可攻退可守。

    破晓抓紧时间打坐调息,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恶战。

    钟声再起,敲得更急,破晓行气三十周天一结束,就站起来,先将体内灵气注入春意,如此可减缓灵气的散逸,灵犀诀真是个好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踩着雪,爬上最高的屋脊,向下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但见白茫茫的大地上,棱角分明地勾勒出一座座房屋的轮廓,夹着中间的一条大街,从两侧的房子里,正冒出一个个黑点,也不知有多少人,向自己这边涌来。

    恶人镇,人心齐,为了对付两个外来人,似乎倾巢出动了。

    破晓凛然不惧,毕竟曾在土地庙直面过大批尸魃的围攻,无比冷静地观察左右两侧及身后的地形,都是较矮的茅屋,小巷纵横,以自己而今的身手,可以轻易杀出一条血路,不用担心被断了后路。

    不过眼下,他打算在食铺的屋顶死守,再当一次百人敌,便围绕着大烟囱,以春意为铲,快速地清理周围的积雪,扫出一片空地,以便腾挪。

    破晓刚刚忙完,周围已是沸沸扬扬,声势惊人,他再次爬上屋脊,趴在积雪上,临街望下,只觉头皮发麻,这般阵仗,实乃生平第一次所见。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男女,手里拿着各种家伙事,有刀枪棍棒,也有斧头、锄头、钉耙、铁锨等农具……他们围着食铺,一边呐喊着,一边交击着手里的家伙,显然知道外来人藏在此处。

    其中最具威胁的,是一批身穿兽皮的武士,皆手持弓箭,目光炯炯,保持统一的队形,一看是训练有素的弓手。

    破晓春意在手,不惧近战,但弓箭是远射兵器,别说齐射,就是发冷箭也够他应付了。

    “狗男女,别负隅顽抗了。要么降,要么死!”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响起,此人躲在弓手的后面,一只眼睛蒙着绑带,自是那个卖肉大汉,已成了独眼龙,“否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独眼大汉说着,高高举起了手中一颗血拉拉的人头,豁然是那个妇人,她携女儿逃跑,却终究难逃一死,女娃的下场也可想而知了。

    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妇人头颅,破晓不由满腔怒火,不止对下面的恶人,也有对林清儿的,他不信她保不住那母女俩,但因为她们主动逃离,她选择了袖手旁观。

    救人救到底,要么不救,修仙者都是这般冷漠吗?

    不!我不是!破晓热血沸腾,忽地从屋脊上站起来,大喝道:“小爷在此!你们来杀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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