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

    “此话怎讲?”破晓眼睛一亮,似乎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药行首耐心解释:“你俩这次外出历练,一定是寻找魃群开杀。前几日林清儿找我调制引魃药,我已做好,现在我再给你几瓶祛血散,用于止血祛味,到时你难免受伤,便抹在伤口上。此散我做了手脚,其味一旦跟引魃药融合,足以令炼气期丧失法力,可持续半日之久。你将祛血散倒干净了,神仙也查不出跟你有关。林清儿没了法力,法术无法施展,法器法宝也祭不出,跟凡人无异。到时都不用你动手,尸魃和兽魃就能杀掉她。若是有其他宗门暗中出手更好,其母和剑宗更不会怀疑到你……”

    破晓听得脊背发凉,药行首比胡不为老辣多了,自己已然上了贼船,但还是不想痛快答应:“大人,没有林清儿的保护,你以为我独自面对魃群,又能活多久?或者遇到其他跟踪的宗门,如何保命?再则百花宗宗主或水掌门,一定会动用各般手段拷问小人,我又该如何应付?”

    药行首眼里露出笑意:“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放心,我都帮你考虑周全了……”

    一盏茶工夫之后,药行首抿了一口茶:“小子,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咱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精诚合作,才能破局。”

    讲到最后,他一副小人坦荡荡的样子,显然不是君子。

    破晓自知没法再拒绝,遂点点头:“希望大人不要食言。”

    药行首悄然离去,仿佛从没来过。

    破晓则拿起那页纸,将半篇《补天诀》背熟,再将纸吞下,最稳妥的保存方式是记在脑海。

    次日晨,兰桂坊后院,破晓和林清儿又穿上了打猎的行头,先温习了一下彼此的称呼。

    “阿弟,准备好了么?”

    “阿姐,小弟已妥。”

    林清儿微笑道:“阿弟,看看你的刀,有何不同。”

    “咦?被你换了?”破晓一拔出刀就感觉有异,虽然外观一样,但握着手中暖暖的,甚至连锋利的刀锋都透着暖意,令人恨不得被它划一下才甘心。

    林清儿颇为自得:“此刀就是你原先的刀,不过融入了天外陨铁重新锻造,又在极品温泉中温养了半年,藏锋如春水,出刃如日芒,令人销魂断肠。姐姐给它起了名儿,叫春意。”

    “春意,好名字!”破晓嘴里夸赞,心中暗哂,这名儿跟青楼倒是相配,又想到了羁押自己近半年的那口井,再想到了斩情诀,便笑不出了:小娘皮对自己越好,自己就感觉越不好。

    拂晓的天空,一如既往的灰蔼,鬼市大街上已经有了稀稀落落的人,都是赶早市的,嘴里哈着白雾,一张张脸儿朦朦胧胧。

    却有一对男女逆流而出,皆灰色棉袍,包头蒙面,背着褡裢,正是破晓和林清儿,踏上预期十日的历练之旅。

    两人过了西门关卡,破晓忽然想起了老朋友铁柱,见边上无人,便问:“阿姐,有个叫铁柱的擂手,以前当过保丁的,擅长腿脚功夫,他近况如何?”

    林清儿自然晓得:“他呀,拿下了秋擂的胜者。而冬擂的胜者,如无意外的话,应是小胖。”

    “啊?”破晓顿时脸色大变,铁柱为了自己放弃了夏擂,可是为何又赢了秋擂?是了,他一定以为自己被羁押,失去打年擂的资格,没想到造物弄人,却要跟自己在年擂上遭遇……忙掩饰道,“小胖当日差点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林清儿眼一睨:“你不也是一样。”

    “哦、哦……”破晓一时语塞,心慌意乱,自己先跟所爱的少女一决生死,又要跟唯一的朋友你死我活,如此残酷的命运,何以面对?

    林清儿似乎猜到破晓心中所想,淡淡道:“铁柱虽然是你的朋友,然修仙者与天争命,何况人乎?”

    一语惊醒梦中人,破晓心想,这何尝不是小娘皮的心声,她所动之情,不过为了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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