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魃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又一阵寒风吹过,直灌进到处破洞的衣袍,全身的伤口受激,他一个控制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这一下可好,四周的咀嚼声齐刷刷地停下了,静的可怕,破晓紧张地握紧了短刀,反正小娘皮不会见死不救,自己便跟鼠魃斗上一斗又如何,大不了多来一道凌迟之刑。

    就在他准备勉力再战之时,远处忽然隐隐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嗥叫声,听起来特别糁人。

    破晓却感觉有些耳熟,想起来是初见无邪之时,两人在荒村过夜,就听到过这样的兽嗥,她说是野狼,狼行拂晓,也是夜行动物。

    其实狼嚎之声很好辨识,但这头野狼的嗥叫有点独特,所以他记住了,想到无邪,他的心一柔。

    此刻的破晓颇有债多不愁的感觉,来吧,都来吧!大不了血战到底……

    谁知鼠魃并没有攻上来,下雨般的“吱吱”的尖鸣声再起,只是越去越远,直至悄无声息。

    这就结束了?破晓一呆,第一反应是小娘皮看他支撑不住,暗中动了手脚,驱散了鼠魃。

    这个情,小弟领了!

    破晓抓紧时间下了庙顶,摸黑踩着墙根高低硌脚的魃尸,触手的感觉硬戳戳、冰滑滑的,腥臭之气扑鼻,可想而知都是被鼠魃吃剩的残尸,幸亏没有亮光,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吐出来。

    重进庙中,伸手不见五指,他凭记忆摸到供台边上,供台已塌,还有神像的碎片,他找到一块背靠墙壁的空地,当即盘膝坐倒,双目微闭,呼吸吐纳起来。

    破晓现在行气一周天只需半个时辰,但那是在兰桂坊无人打扰、心无旁骛的情形下,此刻他不敢完全闭眼,必须警惕外界异动,防止鼠魃杀个回马枪,或者又冒出其他的兽魃,因此行气进度颇为缓慢,约为半速。

    太清功确实是本仙书,破晓只行气了一盏茶的工夫,离一周天还远,就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正待再接再厉,就听得数声狼嗥,一次比一次近,片刻之后,已到了庙外。

    此时月亮初升,月华从庙顶的缝隙中透进来,白惨惨的,画面有点诡异。

    破晓毛骨悚然,赶紧气沉丹田,半途收功,持刀悄然而起,屏住呼吸,贴墙站立。

    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叹息,幽幽长长,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破晓听在耳中,只觉浑身的寒毛直竖,随即看到一头通体银灰色的大狼慢慢踱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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