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寒

    陈墨主要负责的只是其中一小片区域而已,大致走上一遭,无论有没有发现都能离开。

    至于安阳府那边的情况,自有安阳府镇守负责探查,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盗匪的踪迹出现在那边,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们准备去劫掠安阳府,二则是他们刚刚劫掠完安阳府回来。

    前者和他们仍是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不必多管。

    而后者安阳府镇守定会传来情报,他们必能得知那伙盗匪的动向。

    陈墨虽然在赶着马车,可眼神仍在观察四周地面动向,这里的道路虽是长久失修的官道,可仍比乡间土路好上太多。

    如果这里短时间内有盗匪经过,那么必然会留下痕迹。

    马财等人亦在紧张的四处搜索,他们没上过战场,更没杀过人。

    这次哪怕只是寻找盗贼的踪迹,也让他们有些既紧张又兴奋。

    斩杀盗匪,所得的奖赏虽不比在战场上斩杀蛮夷,可杀贼一人也能得赏银三两。

    若杀贼三人,更有机会从普通亲兵变成伍长。

    他们心中现在还都琢磨着立功。

    驾着马车接连走了两日,一座低矮熟悉的茅草窝棚,逐渐浮现于眼前。

    陈墨对周围的环境仅是感到熟悉,但并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可他对这些茅草窝棚,却记得非常之深。

    因为他在这间茅草窝棚里吃了东西,他逃荒的时间很久,记不清具体杀了多少人走了多少路,但他记得每一次自己吃东西的情况。

    因为相较于其他事情,吃饭在逃荒时无疑少见,更值得让他记住。

    “咱们快些赶路,今日中午便在那草棚休息。”陈墨向几名兵丁吩咐一声,扬起缰绳催促马匹。

    又走数十丈,陈墨急忙勒住马匹,他看清的草棚里还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身上套着一层又一层衣服似乎像是灾民。

    可据陈墨所知,自打过完年后,青州就再也没有任何灾民逃出来。

    并不是因为旱灾得到缓解,而是因为人都死光了,没人能再逃出来。

    可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像贼匪,莫非真还有没逃出来的灾民?

    陈墨心生疑惑,缓缓走下马匹取出兵器,那是一杆近七尺长的钢枪。

    “怎么了墨哥?”见他勒住马匹,马财忙跟了上来。

    “前面有人,你拿上兵器跟我去看看。”陈墨谨慎交代,向窝棚缓缓走去。

    虽然对方仅是一人,且看样子瘦弱无比,可狮子搏兔,尚需用尽全力。

    谨慎小心一些,绝对没什么错。

    愈发接近窝棚,陈墨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霎时间通体生寒,浑身汗毛竖立。

    陈墨自认为胆子不算小,一路逃难,同类相食他都见过,最初感到畏惧恶心,可看多了其实也就那样。

    后来落入灰雾中,血猴子这类十分诡异的生物他亦见过。

    这些东西让他畏惧过,可从未达到过今天这样的程度,他感到胆寒,就连握着兵器的手都有些颤抖。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张脸,那个人明明在之前被赵瑜杀了。

    匕首扎进眼中深入三寸,却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可对方现在竟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甚至在冲自己笑,一边流口水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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