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梦想

    手中木刀仿佛重逾千斤,崇侯已老,而他正当年轻,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盾牌卸力,打飞在墙上如挂壁的少年。

    “怎么?瞧不起我?觉得我老了?”

    崇侯虎步步紧逼,盾牌犹如铁壁,不停的撞在孟尝身上,有力,但是气虚。

    待到崇侯虎累得气喘吁吁之时,孟尝单膝跪在地上,心中充满着对老人的心疼与担忧。

    他从未怪过崇侯,唯一一次大发雷霆还是在燕山之下,崇侯虎给仆从军换装赴死的那一次,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崇侯虎本质也是一个残暴无情之人。

    可是,崇侯虎纵然有万般不是,他对待孟尝,当得起问心无愧,恩泽如山,如无崇侯,大雪袭击外北海境十一城时,他其罪依军律当诛,无数的任性,都是崇侯虎为他挡下fēng • bō ,宁可牺牲梅武和梅鸾的名声与性命,也要替他遮掩任用奴军的真相。

    “崇侯,北疆尚未安定,还请……”

    “够了,这句话人人都在和我说,大王说,臣子说,百姓们说,我已经听得很多很多,不想再听了,你就不要再到我耳边而苍蝇一样惹人心烦了。”

    “是,崇…”

    孟尝发现,自己真的很自私,好像一直在向崇侯虎索取,严格来说,他好像除了杀袁守仁、袁守义以外,就再也没有对这位亦师亦父的老人再付出过什么。北海?他在北海的所得有一半属于崇侯虎赋予。

    “行了,说不出煽情的话,就把话憋回肚子里,应鸾死后,整个北疆,我最瞧得上的就是你,可别在我面前凭白失了颜色,徒让我失望。”

    “老夫且问你,为何要去朝歌?”

    崇侯虎吃力的坐在地上,胯下正是他嘴中所说的粗鄙不堪的亵裤。

    孟尝忍俊不禁的捂着嘴,这个顽固的死老头,就是嘴硬,这不还是穿上了吗?

    “孟尝此去,为了实现心中理想。”

    “笑话,朝歌城只有吃人的猛兽,一群披着羊皮的饿狼,你还年轻,好好的待在孟地经营你的城邦,这次我会再次上奏,为你请封开国建制,成为北海外境的伯爵,你不要着急,等下回去告诉闻仲,就说我病入膏肓,强留你在身边服侍,懂吗?”

    孟尝摇了摇头,只是这种关怀让他心中甚是温暖,仿佛儿时阿父的关怀一样,一双粗粝的大手放在崇侯虎的肩头轻轻按压着,脸上笑吟吟的说道:“我知道,高筑墙,广积粮,未来我们还能一起去打戎族,一起去打西周报仇。”

    “只是我的心里还有一个梦想,一个非常远大宏伟的梦想,孟尝想姑且一试,侯爷您在北疆等我,您就静静的看着我这个皮猴子,好好的在朝歌给您看一场盛大的表演。”

    说着说着,孟尝突然感觉手背上有一些湿润,于是疑惑的低头望去,只见崇侯虎的一双虎目已经湿润,豆大的泪珠缓缓滑落。

    “当时,应鸾十四岁,阿父即将远征西周,他非要吵着闹着和我一起出征,我揍他,他和你说的话,一模一样,哈哈哈。”

    “你们都是有理想的孩子,我老了,听不得什么理想、抱负之类的话,因为,你们认同的东西,我曾经也有。”

    “好孩子,这是一个吃人的世道,听阿父的话,别去了,乖乖的待在孟地,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阿父还能护住你几年。”

    说到最后,崇侯虎已经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不停的拍打着孟尝的手背,苦口婆心的劝导着,眼中一会儿是崇应鸾的身影,一会儿是孟尝的身影,对于这两个孩子,他已经分不太清,或许也不愿意再去分清。

    袁福通并没有失败,因为他是真的打断了北疆的脊梁,不仅仅是年轻人的脊梁,同样也是崇侯虎的脊梁。

    “阿……崇侯,您愿意听一听孟尝的梦想吗?就一次,只听一次,孟尝连阿父都不曾提及,深埋心底十多年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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