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半生未逢明主

    真的好想好想,什么都不用管,就这么安静的躺在辽阔的天地之间,什么都不用想,大梦一醒,自己还是那个习文弄武的少年。

    浑黄的酒液倒在阿父的墓前,孟尝叩首在地,长跪不起,心中怀念着阿父的过往。

    身后邓婵玉度步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敢上前打断,直到孟尝心中情绪荡开,才淡淡的开口:“婵……邓将军,有何事如此着急?”

    邓婵玉这才吐出一口气来,先是走上前跪在孟熊的墓前重重的叩首,看得孟尝心中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处之。

    “崇侯回城了,已入侯府,召你回城述职。”

    “唉!”

    平静的生活被打断,孟尝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看着邓婵玉发丝上沾染的草根,终究没忍住,轻轻择出,再缓缓的将其捋在耳后。

    “将士们情绪如何?”

    “复仇之情高涨,都在等你。”

    “如此甚好,这个仇,不可不报,我不管他苏护何许人也,血债必须血偿,苏护、郑伦,一个都跑不掉。”

    看着压抑着愤怒的良人,邓婵玉也没忍住,一把挽住孟尝的胳膊,皱眉说道:“尝,你曾经说过,因怒兴兵者谓之刚,将怒而行军,于战不智。伱素有智慧,当晓得其中厉害!”

    孟尝深呼吸了一会儿,随即拍了拍邓婵玉的肩膀:“谨受教,我等虽复仇之军,但行仁义之师,以伐不臣,且安。”

    两人骑上一旁的战马,奔腾之下,便向崇城而去。

    即将入冬的季节,一株明黄色的小花却坚韧的长在孟熊墓前,随着马蹄声,一摇一晃的点着头,似乎在开心的舞蹈着。

    崇侯回城,带着一身杀气与未曾清洗的血迹盔甲踏进了他的国都。

    等孟尝抵达侯府之时,主堂已经站满了众将,主座之上正是崇国主君,北疆之主崇侯虎,左手下方稳坐者,邓九公。

    看着孟尝到来,众人纷纷让开身位,示意他往前站。

    孟尝也没有客气,当仁不让的站在了右手下方的首位,其后便是梅武、方成、赵丙等崇城战将,躺在地上脖子上咕咕冒血的,正是当日弃城而逃的西门守将梅鸾,此外还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孟尝眼拙,认不出此人头为何人。

    不过梅鸾这厮死在这里,倒是让他颇为意外,也算是解了他一口郁气。

    “都到齐了,那就议一议吧!”

    崇侯虎满脸煞气的一脚踹飞地上的人头,恨恨的说道:“冀州苏护的长子苏全忠人头在此,这小子手头上武艺还是可以,只是未免太小看了老夫,想要趁虚而入,被我阵斩在滨州城外。”

    “但是,一颗苏全忠的头颅,解不了我心头之恨,如今我回师崇城,尔等守城有功,当赏!”

    “垢城卫孟尝何在?”

    “末将在!”

    崇侯虎目色柔和了下来,自己的国都被人攻破,那可真是奇耻大辱,四大伯侯设立至今,还从未有听说过一疆之主被人打得连国都都会沦丧的。

    “孟尝升爵一等,晋男爵,授外北海境垢、溿、橉、麸四城之地,任讨伐军先锋官,负责征讨冀州破敌开路之事。”

    “孟尝领命!”

    崇侯虎随即看向梅武:“梅武守城有功,领崇国上将军职,辖崇国南域三城之军,往后当为我崇国南域屏障。”

    “梅武遵令。”

    “赵丙……”

    北疆烂成一滩烂泥,北海七十二路诸侯反叛清剿之后,夺爵者肯定是不计其数。

    这既是一次dòng • luàn ,同时也把北疆重新洗了一次牌。

    过往那些上古氏族开始,就传承至今的各大诸侯,以及夏商时分封的各路诸侯,除了苦寒的辽东伯。名义上的三侯两伯基本全部损失惨重,开始进入蛰伏期,往后至少十多年内,都是堂中这一群年轻人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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